不怪伊灵会这么怀疑,赵大海带着大家伙挺过那三年,哪怕她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可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久,这个队长在社员们心里的位置不亚于恩人。
大家伙心里都记着这个队长的好,尤其是赵大海发展副业,那也是为了给大家伙多分点钱,这事她敢肯定不是屯子里人做的。
说起这事,赵大海也陷入了回忆,“要说起来,屯子里的人,还真的没那么多的毛病,知青那边,也还都行,要真说起来,那就是古克俭了,之前安排子沫他们做教师的时候,你大伯母可找过我,之后古克俭也在我面前流露过,不过我没搭理这茬,难不成因为这个?
可是针对我就可以了,怎么还说包庇改造之人,那个人跟你们家也有仇?”
说起这个伊灵苦笑了一声“仇倒是谈不上,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妒忌,妒忌别人过的比他好,别人幸福他看着闹心。
郑叔,县里那边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高主任过来?”
说起这事郑长青也犯愁“伊灵,我跟你说话,你们可能不太了解目前这情况,虽说高主任上任了,可是他也才接那个位置不久,你说觊觎那位置的人能让他做安稳了?
所以这事即便是高主任有心想帮忙,恐怕,也难呐,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公社派我下来,就是想提前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平时咋样,大家伙都有眼睛。
最好尽快把这个人给找出来,不然的话,一级级的告早晚是麻烦事,明天县里的人过来,你们自己想好对策吧!”
人家郑长青能过来说这样一番话,赵大海和伊灵他们心里感激,现在这个时候,说真话的人少了,更多的人说一半留一半,就怕给自己惹祸上身呢。
伊灵就是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多配点那个药,可惜最后一点都用在了安则中身上了,要不然,这药用在古克俭的身上,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看赵大海那愁眉不展的样子,伊灵先开口安慰他了。
“队长,你别发愁啊,还是按照之前的来,也别大喇叭通知了,我找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吧,还有,今天晚上咱们就试试这个古克俭……”
赵大海一听伊灵这主意,脸上犯了难色“这样好吗,会不会过分了,毕竟咱们只是怀疑,万一不是,那岂不是——”
伊灵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有啥,是骡子是马咱们得拉出来溜溜,要不然谁知道是谁,可是这样的人你不抓住了,以后可咋整?你老赶紧的找你那些智囊说说这事,别到时候抓瞎啊!”
伊灵抓紧时间让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她则去了李桂芝那边,老太太在家里正唉声叹气呢,前两天听胡春兰跟她说了孙女婿的事,老太太这心里可添了堵了。
老太太不知道这话该跟儿子说还是不跟儿子说,要说起来,还真的没抓到奸,可是这情况绝对不对劲啊。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跑到山沟沟去,那还能有好事?有什么事大白天不能说的,偏偏就单独两个人大半夜要说。
老太太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中间的道道,可是她是怕儿媳妇不理解,尤其是那个被古克俭迷的快半傻子的孙女。
正想这事的时候,伊灵过来了“赵奶奶,明天县里来人检查,家里有不合适的东西赶紧的都收拾好,还有鸡鸭啥的,多了,都送队里吧,这次不同以往,队长让人给告了,还是捅到县城那边了,你说是谁这么缺德?”
老太太也跟着附和,“这丧良心的,你说队长怎么着他了,这三番两次的告人家,他能得到什么好,赶紧的把这个人给抓起来吧,省的祸害大家。”
“赵奶奶,大伯母那边,你告诉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跟老太太聊了没几句,伊灵着急先回去,晚饭的时候,大喇叭又响了,要大家伙集体学习文件精神,开展忆苦思甜大会。
伊灵他们进到了古克俭的房间里,找到了他写信的稿纸,看到上面字迹的印痕,连跟她一起的王大明都恨的想骂人。
“他娘的,真是个瘪犊子养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顾子沫叹口气,“幸亏伊灵留个心眼,看了那信纸,要不然谁知道是这个瘪犊子干的,赶紧的,咱们去找队长去。”
而这个时候古克俭正在大会上说的那叫一个群情激昂,红霞坐在下面,抱着孩子一脸崇拜的看向了自己的男人。
到底是大城市来的人,你看看这说话就是跟乡下人不同。
这头赵大海知道消息了之后,走到赵有根跟前,耳语了一阵,赵有根眼神惊讶的看向了队长,然后跟他离开了。
等他看到女婿屋里的信纸,他还有啥不明白的,就上面的印痕,对着灯光,他都差点能读出来了。
赵有根的心慌了,之前他是真的不太相信队长说的,自家女婿虽说他不太中意,可是他也不希望被人中伤,他之所以陪队长走这一趟,也是希望能消除赵大海心中的疑惑。
毕竟以后还要在这队里住着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这事得罪的不仅是队长,恐怕连所有的社员都给得罪了,因为这告密的事牵扯到大家伙的利益。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那个好女婿,竟然真的就干了这件人神共愤的事。
“队长——”
赵有根想出口为女婿求情,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事他爹说了那么一嘴,当时他还挺气愤的,谁能想到这内鬼竟然出在他们家。
赵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