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平西王府世子妃挑衅的眼神,滇阳王妃顿时身子一抖。
果然是那贱人调教出来的儿媳,真是贱到极致!
平西王府世子妃没有理会滇阳王妃眼底刻毒的光泽,嘴角一勾,转头对陆婉珺道:“就算这山茶珠花是阿青送给你的,那你身上这衣裙呢?据我所知,这衣裙可是慧贵妃娘娘送给阿青的,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今日宴席穿来,怎么此刻倒是穿到你身上了。”
慧贵妃当然没有千叮咛万嘱咐。
不过,宫宴前几日送了衣裳过来,寓意不言而喻。
顾玉青自己,当然也知道慧贵妃的意思,所以陆婉珺挑选衣裙的时候,她才故意让吉祥捧了这条出来。
好在陆婉珺也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相中这一条,倒是省去了她一番劝说。
能把太后赐下的珠花送人或许能说的过去,可慧贵妃送来的衣裙也穿在陆婉珺身上,就不那么容易解释了。
顾玉青显然不准备解释。
既然是陆婉珺和滇阳王妃想要唱戏,就让她们自己唱好了,她不介意当个看戏的。
顾泽慕眼见他姐姐沉默不语,他却是忍不住嘀咕道:“这条裙子,姐姐刚收到的时候,可欢喜了,爱的什么似得,直说今日进宫要传来给太后娘娘和慧贵妃瞧瞧呢!”
他的声音不大,嘀嘀咕咕的说出,却也在这落针可闻的安静气氛中,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
太后顿时眼底波光就冷了下来。
敢欺负她的阿青,真真是当家里没大人了吗!
平西王府世子妃和顾泽慕两人一落一停的话一出口,滇阳王妃和陆婉珺的脸色,骤然就难看起来。
顾玉青是说过,这条裙子是慧贵妃送给她的,可她没说,慧贵妃让她今儿穿来啊!
要是早知道慧贵妃点名让顾玉青穿了这条裙子来,她就算是再怎么想要,也不会愚蠢到自己把它穿来的,这个顾玉青……
难怪当时她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原来是按着这个心!
真是心肠歹毒的贱人,居然想要陷害她!
陆婉珺恨得磨牙吮血,不及滇阳王妃说话,她便拳头死死一捏,泪眼涟涟朝顾玉青看过去,“妹妹,当时你并未告诉我,这裙子是慧贵妃娘娘送给你让你今日穿来参加宫宴的啊,这裙子,还是你亲自给我挑的。”
“你说我肤白,这裙子穿着,越发显着我肤色好,也能遮掩一下面上的憔悴。”
满面委屈,那样子,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弱柳扶风的小白菜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顾玉青冷眼看着这个小可怜,道:“我说你肤白,你就当真信吗?你自己肤色如何,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陆婉珺顿时气得一口老血涌上来。
她虽五官精致,皮肤也嫩滑,可肤色实在算不上胜雪之白,顾玉青直截了当的说出,相当于当众给她一耳光。
陆婉珺气得脸色惨白,“妹妹,你……你果然是故意的,你到底为何要这样,明明是慧贵妃娘娘给你的裙子,你却让我穿了进宫,你……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你为何这样待我!”
偷眼飞快的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眼见太后满面凝重,脸上带了一层薄薄愠恼,陆婉珺愈加将可怜的神色做的十足。
滇阳王妃痛心疾首一叹,“是啊,阿青,自我们祖孙两个住进赤南侯府,你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我是你嫡亲的姑祖母,且不论亲戚情分,单单论我是你的长辈,我与你祖母平辈这一点,你也不该对我跟前的一等丫鬟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滇阳王妃一脸愤怒的委屈,“既是今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如就都说出来,太后娘娘英明,也替臣妇决断决断。”
太后面色微阴,沉默不语。
平西王府世子妃心头一个冷笑,想让太后替你做主?真是疯魔了吧!
谁都知道,自从姑苏彦没了之后,太后待顾玉青,胜过宫中所有皇子皇孙。
滇阳王妃举着帕子摸一把眼泪,颤巍巍道:“不过是婉珺跟前的丫鬟和你跟前的丫鬟拌了几句嘴,丫鬟们之间,有个拌嘴也是在所难免,你就算是要立规矩,也不该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将人打个半死。”
“那丫鬟夜里发烧,你更是连大夫都不肯请,我一把年纪的人,在你面前苦苦相求,你姐姐更是直接都跪在你面前了,你都不肯松口……”
说着,滇阳王妃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您说,哪有这样的晚辈!”
说罢,哭的更委屈,“我不过是心头气不过,说她几句,她倒好,竟就直接宣布,我们主仆一行人,从此另开炉灶,我可是你嫡亲的姑祖母啊,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就不怕落个刻薄长辈的名声!”
“我处处替你着想,生怕这种丑事传出去分毫,坏了你的名声,对我的一众下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许露出半分口风去,你倒好,转手就给你姐姐喝的杏仁露里投毒。”
“投毒,买通大夫……这些也就罢了,你姐姐都不和你计较,我更是不同你计较,谁让你自幼没有母亲!可你怎么能在你姐姐头一次进宫,就如此算计她。”
“这赤南侯府,哪里还有我们祖孙二人的容身之处!”
滇阳王妃伤心欲绝,声嘶力竭,语落,掩面痛哭。
太后冷眼瞧着她,若非笃信顾玉青的为人,滇阳王妃这般哭诉,又是如此肝肠寸断,只怕也就要信了这婆子的话。
再加陆婉珺身上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