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不上朝的,又不碍着我什么事,我又什么不放心的。【】”敛了心头面上的神色,萧祎吸了口气,竭力做到不动声色。
萧煜闻言,眨着眼睛笑道:“三皇兄成日都说要为父皇分忧,眼下,我这不求上进,在父皇眼中,也算得上是一忧了,况且,三皇兄不是常说,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怎么现如今,又说和你没关系了?”
你……
萧祎气的咬牙,论斗嘴,他纵是长出一万张嘴来,也说不过萧煜,只得耐着脾气,说道:“你也知道,你这样子惹得父皇忧心了?既是知道,也不说改了,真是越大越不成体统。”
摆出兄长的姿态,绷了脸,显得一本正经。
萧煜瞧着萧祎,分明是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捏着拳头只想朝他身上招呼,可偏偏又要忍着,不禁大笑,道:“三皇兄,你这么憋着,累吗?”
萧祎顿时……
可恶!
鼻翼张弛,呼吸渐重,只是等他回过神,萧煜早就扬长走远。身子回转,看着萧煜渐渐消失的背影,萧祎眼底心头的那抹恨,愈发的重。
虽然昨夜那件事,父皇之后并没有再追究,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可今儿早朝,父皇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有关顾臻传回的辽国战事,有大臣各抒己见,他也跟着一同分析,可父皇,从始至终,将他做透明人……
若非因为顾玉青是赐婚给萧煜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未进门的儿媳妇,父皇怎么会如此对他,绝不会,他可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可今日……一口恶气重重喘出,萧祎只觉,若非将萧煜鞭尸万里,心头这口恨,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散去。
这厢,萧祎抬脚间都带着浓浓的怨气,举步出宫,那厢,萧煜也一路行至萧恪所住宫院。
年龄尚小,还不能外出开牙建府,在宫中却是已经脱离贤妃,另择宫院而居了。
此时虽然已经散朝,可也不过是天光大亮,距离皇子们上课的时间尚早,萧恪却是已经起床洗漱毕,手里拿着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抽抽打打,左一下右一下的,在院中闲晃。
萧煜左右瞧了瞧,趁着无人,纵身一跃,翻身踏着宫墙,飞到萧恪院中墙根下一棵茂盛的大树上。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坐半躺。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院落,也是他运气好,恰好,萧恪就在他身下。
蹙眉凝着萧恪,原本以为,不过是十岁的孩子贪玩,才拿了树枝到处晃悠,正还心头唏嘘,这孩子什么毛病,大早起的玩树枝子,可随着他目光紧跟萧恪动作,渐渐就看出些门道来。
状似毫无目标的乱晃,实则他根本就是在练习剑法招式。
意识到这一点,萧煜顿时屏气凝神,眼底精光汇聚,也不再看萧恪,只盯着他手中上下翻飞的树枝看。
一招一式,都是精准的恰到好处,虽是树枝,他也并无真正的运气,可不时的,萧煜还是能从那树枝的尖端,感受到剑气凛凛。
这也就罢了,偏偏萧恪所舞出的每一招,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剑法……正是顾臻传授于他的那一套。
难怪……难怪上次端王作乱,萧恪拔剑,他会觉得眼熟。
萧恪,他怎么会顾臻的剑法。
心头惊疑乍起,不自觉,呼吸加重,为了不引起萧恪的注意,萧煜运了真气封住心神,只目光如铁,死死盯着他,心头思绪如潮,不住的问自己,萧恪为何会顾臻的剑法,还耍的如此行云流水,甚至剑术直逼他。
树下,萧恪以树枝做剑,一套剑法舞毕,转身离开,洗漱毕,换了干爽的衣裳,开始晨读。
原以为,萧恪晨读,他就不能再继续观察,却是不成想,萧恪竟然搬了书本,坐在大树下的石桌旁,他所看之物,窝在树上的萧煜,看的一清二楚。
一眼扫过书上的封皮,写的不过都是宫中皇子所要研习的必读之物,毫无新意。
萧恪一本一本的随意翻过,最后从书堆中,挑出一本略显破旧的书,封面上,写的是《中庸》,可……《中庸》萧煜也读了不下百遍,宫中给皇子们准备的书籍是统一的,他却从未见过,长相如此的《中庸》。
眼见萧煜外专注,萧煜不禁眯了眼睛朝书本上细瞧上面的字。
一行行蝇头小楷落入眼中,萧煜顿时眼皮大跳!
这哪是《中庸》,分明是包了《中庸》书皮的兵书,而萧恪所读得位置,正在讲述兵家常用的几种排兵布阵。
读到某些位置,萧恪提笔在书中做下标注,萧煜注意到,他在写标注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字迹落到书上,却是与他本人一贯笔迹竟然毫不相同。
晨起舞剑,却是不敢用真剑,不敢用标准的姿势,只随意攀折了树枝拿在手中比划,若非精通剑术又刻意观察他的人,绝对看不出他究竟在做什么,只当他是孩子淘气。
读书又是,明明喜读兵书,却要用《中庸》做封皮,遮掩了。
就连做心得标注,都不敢用自己的真笔迹。
活的这样小心翼翼,萧煜心头只觉发痛,这样的萧恪,与他,简直如出一辙,不过是用了不同的方式,遮掩自己的锋芒。
他选择纨绔不羁不求上进,萧恪则是选择了成为这宫阁中的透明人物,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心思滚滚,萧煜只觉得胸中一口闷气憋在胸腔,喘不出来,只五脏六腑的游蹿,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