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着众人神色变化,眼见预定的效果已经达到,白氏深吸一口气,面上扯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实在是抱歉,各位且先尽兴,容我去去就来。”
说着话,她扶了贴身丫鬟,抬脚就朝外而去,徒留身后轰然爆出的一阵议论声,所谈内容,皆是白氏心中所期待那般,将萧煜的失踪与婉晴的出事,联系在一起。
那两个被白氏派去将萧煜带至婉晴屋里的丫鬟,怕一旦白氏发现屋内之人是侯爷而非萧煜,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质问她二人为何不将真相提前禀明,一路来时,就想好了对策。
此刻趁着虚扶白氏出门的空档,彼此相视一眼,佯做被门槛绊倒,顿时双双一头栽出去,瘫倒在地上,紧闭了眼睛,作昏迷状。
白氏一颗心都在婉晴哪里,怎么会为了两个摔倒的丫鬟驻足,只吩咐了人将她二人抬下去,便一刻不停的直奔婉晴那边,心头激动,脚下步子,格外生风。
一脚踏入婉晴的院落,就见屋内燃着不算明亮的光。
白氏得意的勾了嘴角,鼻尖一声冷哼。
萧煜啊萧煜,你不是厉害么,看你再厉害,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端端的送了人去,你不收着,非逼我用这样的手段!
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皇子,随便一点手段,就能降服了你!
啧啧之际,白氏提裙拾阶而上,不过数步,已至门前,本着捉奸拿脏的姿态,“哐当”一脚,将门踹开,“好你个萧煜……”怒气冲冲,提脚进去。
几步并作,倏忽行至床前,刚刚出口的话音,却是被床榻之上的情形震骇的倏然而止,冷气倒吸,不禁踉跄着连连后退,指着床上的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头晕眼黑,半个身子,登时歪到在一侧丫鬟身上,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喘着气。
方才白氏一脚蹬门的巨大响动,惊动了床榻上的董渊和白月棠。
董渊是原本就清醒,白月棠则是随着一阵折腾,又遭此一吓,悉数药劲儿已散,清醒过来,一眼看到身侧与她行事的董渊,登时气息一滞,再低头看看一丝不着的自己,脑中回想着方才行事的画面,经不住这个打击,“啊”的一声尖叫,歇斯底里爆发出来。
嚯的坐起身,扯了被子捂在胸前,放声哭起来。
白氏听着,只觉耳鸣,心头像是被人用大锤一下一下的锤下,疼的她都木然了。
萧煜呢,萧煜哪去了?
怎么侯爷竟是在这里,侯爷与婉晴……痉挛着呼气吸气,眼珠微动,看着床榻上的人,白氏憋得一张脸死灰,几近断气。
她依着的丫鬟,一进门就被吓得手软脚软,没了人形,此刻,却是几个人不得不咬着牙关,合伙奋力将白氏送到一侧椅子上坐下。
刚刚让白氏坐定,身后董渊就坐起身来,身上披了外衣,胸前大腿的肉,依旧是袒露在外。
几个丫鬟瑟瑟发抖,状似筛糠,挤作一团。
奸事被撞破,董渊恼羞成怒。
阴着脸,蹙眉凝着白氏,对她带来的丫鬟吩咐道:“滚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声音低沉,却是如同惊雷滚滚。
几个丫鬟,本就被这场面骇的浑身颤抖不能自已,此刻被他如此一声吼,更是惊得直打哆嗦。
相互扶持着,抬脚离开。
有实在忍受不住的,已经瘫软如同烂泥,只被同伴如牵死狗般拖着出去。
外屋的门被“哐当”一声合上,董渊再次开口,出口却是对白氏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听他如是说,白氏眼底热泪簌簌就落下来,仿若看鬼似得直直看向董渊,“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然问我怎么来了?”
本是震怒惊诧痛心不已,闻他此言,登时一腔情绪,悉数变成歇斯底里,爆发出来。
面色也不再灰白,那口憋住的气,随着这一嗓子嚎叫,通畅起来。
却是满面狰狞。
董渊侧头瞥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婉晴,再想起她方才的火辣主动,越发怜爱。
“婉晴虽是你的娘家外甥女,可我与婉晴,也算情投意合,这事既是被你撞见,我也不瞒你,我打算收了婉晴坐姨娘。”董渊说的气息平稳,甚至理直气壮,似乎此刻根本不是他偷腥被白氏撞破。
“情投意合?”白氏气的霍然起身,蹭蹭几步,直至董渊面前,“她是要到四殿下府中做妾室的,你和我说她与你情投意合?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其实董渊也没想到,方才行事,婉晴竟会是那样的主动。
原以为他要费多大的劲才能逼她就范,却不成想……
这样的局面,若非婉晴心头早就属意于他,董渊再想不出另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说的理直气壮,也无可厚非。
“送到四殿下那里,是你与你姐姐的谋划,你们可曾问过婉晴是否愿意?兴许她原先是愿意的,可自见了我,她的心思就变了!”
董家的男子,不论品行如何,皮囊却都是不错的,虽不及萧煜玉树临风,可董渊却觉,他比萧煜更多许多成熟稳重的味道,让人心生安全之感。
婉晴转了心意,实在正常。
白氏听着,简直觉得董渊神智错乱,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觉得在婉晴心里,他比得过萧煜去。
脑子里被董渊这莫名其妙的气定神闲和中气十足的理直气壮气的早就一团浆糊,白氏抖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