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玉青则面不变色,道:“一朵小白珠花……也不错,只是这珠花,定要用最好的南珠做成,且夜里的青衣,最好是要配上夜明珠做成的珠花才好!”
一众“彩虹”,原本幽怨的目光,登时泛起光泽。
里正则是嘴皮一抖,挥手做驱散状,道:“你们且先退下吧,我与顾大小姐有要事要说!”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呢!
这些祖宗,他可供应不起!
赤南侯府的顾大小姐突然造访,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赤南侯府顾臻的女儿能亲临他这小庙,足以见得,她是有事相求。
虽不知这事为何事,可若能借此威胁,让他的这些莺莺燕燕们学一学顾玉牵等到日后,刻意模仿,说不定就有哪个资质高的,能学个一二,穿出顾玉青的气质来。
到时候,来他这里玩耍的那些大老爷们,一准儿能发现这个秘密。
纵然此处美人不是赤南侯府的顾玉青,可有个影子,也能激起人内心的yù_wàng。
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嘛,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才是最好的!
算盘盘算的不错,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赤南侯府竟然如此财大气粗,顾玉青穿衣裳竟然就奢侈道一年要穿一千多套衣裳,还一千多双鞋,一千多套配套头面……按着这个穿法,他还学个屁!
不过这一身白衣的主意,当真值得考虑,便宜,而且还能做的如梦似幻……
甩头将这思绪抛掷一旁,里正转脚引路,带了顾玉青到接待宾客的上房。
不知是顾玉青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觉得王大庆的这宅子,就是他敛财的手段,是他用这宅子这些姑娘来笼络京中官宦,还是事实本就如此,顾玉青总觉他这地界,处处透着靡靡之风。
就连上房一进门入眼对面墙上所张贴的画,都不是寻常人家的松竹菊柏,而是一副春宫图。
春宫图下放,隔着一张四方木桌,并头放着两张双扶手的椅子,吉祥扶了顾玉青,在客人的位置,与王大庆相继落座。
刚刚坐定,便有丫鬟捧了热茶上来。
王大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看向顾玉青的目光,便少了几分方才在宅院门口时的那种谄媚和殷勤,甚至翘起了二郎腿,道:“不知顾大小姐登门寒舍,可是有何事情,小的定是尽绵薄之力。”
顾玉青低垂的眼睛瞥过王大庆上下摇晃的灰面布鞋,道:“相同里长打听个事。”
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王大庆端起手边茶盏,声响极其巨大的嘬了一口热茶,道:“何事?”
顾玉青便微微蹙眉,却是不露声色道:“我听人说,王家庄有户村民家里又块祖传的宝玉,我想买了去。”
随着顾玉青言罢,吉祥转手拿出一锭银元宝,“啪”的一声,不重不轻,力度拿捏的刚刚到位,将其搁置在王大庆与顾玉青中间的木桌上。
“这个,算作给您的茶水钱。”顾玉青说道。
目光瞥过那锭银子,王大庆眼底贪婪之色毕现,端着茶盏的手一颤,挑眉道:“村里到真是有这样一户人家,只是……这村里的人太多,一时半刻,我也记不准,顾大小姐容我想想。”
吉祥闻言,抬手又是一锭银子砸下,这次的力度,较之方才,略略重了一些。
王大庆眼皮一颤,登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啪”的一声巨响,拍着脑门道:“瞧我这记性,想起来了,就住在村东头,谁家来着……啧啧,就在嘴边上,怎么就卡住了呢……谁家来着……”
一手捂着脑门“啪啪”的拍着,透过缝隙,一双眼睛不住的朝桌面上的两个银元宝看过去,贪婪光泽,已经远远盖过银元宝所散发出的金属特有的银光。
吉祥嘴角微动,眼底厌恶之色徒增,却是抬手“啪”的一声,将两个银元宝一并砸在王大庆面前。
落桌一瞬,王大庆当即将挡在脑门的手挪开,却是没有回答顾玉青的问题,反而眉头微蹙,一双眼睛带着探究,看向顾玉青,“顾大小姐是诚心实意要买那玉佩呢还是只是单纯地问问?”
他此言一出,不及顾玉青说话,吉祥当即厉声道:“废话!若是单纯地问问,用得着我家小姐亲自过来吗?”
王大庆讪讪一笑,格外流连的又朝桌上四个闪着银光的银元宝看过去,深深凝上一眼,仿佛这一眼看过,就再也看不到下一眼般,捏拳道:“本人虽不才,品行也不佳,好色好财,贪得无厌,可一点,就算我的缺点再多,我也不会为了我的缺点,让村里的人受到什么不该有的伤害!”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莫名带出几分铮铮气势,让顾玉青不由意外!朝王大庆深深看过一眼。
王大庆的目光又在那银元宝上一阵徘徊,口水吞下,喉头滚动,道:“顾大小姐稍后,待我去问一问那家人,人家若是愿意和您见面,我来做这个引荐人,人家若是不愿意……”
说着,他的目光又扫了一眼那几个银元宝,道:“我不能为了几个银元宝就出卖自己村子里的父老乡亲!”
那样子,颇有几分壮士慷慨就义的样子!
说罢,转身之际,王大庆嘴唇一抿,语气一顿,补充道:“如果他家愿意,这几个银元宝,自然就是属于我的了,顾大小姐没有意见吧?”
顾玉青点头,“你去吧。”
这个王大庆……若果真如他所言,纵然贪得无厌,却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侵害村里百姓,倒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