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筹谋布局历时数月的一场案件,总算告结。
玩味着皇上最后一句话,脑中回想着公孙牧在听到此言是眼底面上的震惊错愕,顾玉青手抚门框,迈出御书房高高的门槛,寒风扑面打来,她长长透出一口气。
这一仗,总算结束。
抬眼就见吉祥煞白着一张小脸从偏侧急急迎上,及至面前,伸手扶了她,以目询问。
顾玉青安抚般拍了拍吉祥的手背,微微摇头,“去看看慧贵妃娘娘吧,方才听陛下说,自永宁侯府出事,她就一直缠绵不起。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吉祥领悟顾玉青眼底意思,当即松下一口气,嘴边不由闪过一抹舒心笑意,扶着顾玉青,朝慧贵妃的寝宫走去。
御书房内,才宣布了萧祎被下放天牢的消息,不知是谁就把消息送到皇后的寝宫。
路过皇后宫门口,顾玉青听到深厚的宫院内,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和绝然幽怨的哭声,不由侧目朝着那朱红的宫墙扫去一眼。
冬日的暖阳下,澄黄的琉璃瓦湛着熠熠光辉,晃的人睁不开目,巍峨高贵的皇后寝宫,因着这哭声,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呼啸的北风将她的哭声吹散送远,等到顾玉青走过宫墙踏上甬道,那声音,已经不闻一声。
慧贵妃依旧是昏迷不醒,顾玉青只向她的贴身宫女细细询问一番便折返出宫。
坐上赤南侯府的马车,周秉德缓缓开拔,马车遥遥,顾玉青满面疲倦,掩目闭眼,倚靠着背后松软的松花靠枕,小憩休息。
这数月来,别的辛劳且不提,单单她与萧煜,一个为了模仿父亲的笔迹,一个为了模仿萧祎和辽东废太子的笔迹,宣纸不知写过多少刀,湖笔不知写断多少支,手指生生磨出厚茧来。
总算,一切辛劳不白费。
她的战场算是暂时结束,此刻,萧煜也该进宫了吧!
就在顾玉青的马车行到赤南侯府二门处,吉祥扶了顾玉青下车之际,在宫中,一身银白色锦衣直缀的萧煜,满面怒气,直奔御书房,也不等门口小內侍通禀,“啪”的推门就入。
皇上才处置了公孙牧和王道生,正兀自以手揉着眉心,铁着一张脸在那里顺气,猛地听到声响,顿时蹙眉抬眼去看,一眼看到怒气裹着寒气疾步冲进来的萧煜,皇上只觉脑仁“嗡”的一声炸了。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
“没规矩!朕的御书房,你当是你府邸的小花园,招呼也不打,说进就进!”
说话间,萧煜已经顶着一张大写着质问二字的脸,行至皇上跟前。
“父皇,你做什么让禁军去查赤南侯府?你知不知道,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说您要收回儿臣和顾玉青的婚约!说赤南侯府犯下滔天大罪,要被阖府问斩!父皇,儿臣就喜欢顾玉青一个人,您要收回赐婚,儿臣也活不了了!”
“胡说!”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什么你也活不了了!什么出息!”
皇上一双眼睛睁的溜圆,瞪着萧煜,简直要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人家别的皇子都忙的头破血流的去争皇位,你他娘的为个女人要死要活,“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货来!”
萧煜一脸委屈,“儿臣不是父皇生的,是母妃生的。”
皇上……“少转移话题!”
萧煜嘴一撇,“明明是父皇转移话题,父皇还没和儿臣说,到底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撤回赐婚,还要将赤南侯府上下问斩!三皇兄毒杀了我舅舅家的嫡女,父皇还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呢,怎么说,也得打上几百棍子,怎么就盯上了赤南侯府!”
皇上让萧煜气的牙疼。
“混账,谁和你说,朕要收回赐婚,朕要把顾臻他家阖府问斩!”
萧煜眼睛大睁,端着与皇上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英俊的脸,凑到皇上面前,“难道不是?”隐隐约约,带出欲要跳起的喜色。
瞅着这个几乎和年轻时候自己一个模样的儿子,皇上不由抬手朝着他脑袋一拍,“当然不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得到皇上确切回答,萧煜面上质问二字顿时散去,胳膊肘随意在皇上书案上一撑,托着下巴,道:“什么小道消息,满京城都传遍了,可把儿臣吓个够呛!不过,父皇,好端端的,你怎么让禁军去查赤南侯府了,查什么?”
眨巴着眼睛,满眼好奇。
皇上无力横他一眼,这臭小子,都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差点就让人扣上一定通敌谋逆的帽子!
“煜儿。”
“嗯?”
“你可长点心吧!”
“啊?”萧煜眼睛大睁,看向皇上,“父皇,说什么呢?”
皇上有气无力摇摇头,“朕不会收回赐婚,更不会把赤南侯府阖府抄斩,至于禁军搜查赤南侯府,不过是朕派禁军去寻点东西,禁军领悟失误,以为是查抄,误会,都是误会。朕这里还有事,你且玩去吧!”
萧煜这样子,等他半年之后,若是没个势力强硬的依靠,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心头重重一叹,皇上觉得脑仁更疼了。
萧煜闻言,大吁一口气,嘻嘻一笑,道:“有父皇这句话,儿臣这颗心就踏实掉进肚子里了!那个……父皇……”
皇上朝他撩过一眼,“怎么?”
“儿臣亲自督人修建的西山汤泉池,父皇何时去享受享受?那池子,可舒服了,一泡进去,根本就不想出来,什么烦恼登时就没了!”萧煜一脸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