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脸颊通红,含羞不语,双手勾着皇上的脖子,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滚热而强烈的心跳,浅笑不止,任由这九五之尊只穿了夹棉的衣衫一路抱她回宫。
宫里的恩宠,能有的时候,就绝不要造作推脱。
有时候,接受,反倒能得来他更大的欢心,付出也是一种心情。
慧贵妃有孕一事,宛若春风,不及皇上抱着慧贵妃一路从顾玉青处回到慧贵妃寝宫,便传遍阖宫上下。
宫中妃嫔,纵然面上人人姐姐妹妹,可背地里,又有几个是真心。
慧贵妃独宠群芳多年,惹得多少人敖红了眼。
眼下她怀了身孕,自然不能侍寝……人人探长了脖子,想要利用这个时间,一举上位,成为第二个夺冠满宫的慧贵妃。
被风撩动的,自然就有那如何都不肯安分的心思。
消息传到丽妃处,她正端着一只玉白瓷碗一勺一勺喝着燕窝粥,闻言愣怔过后,心头一怒,扬手就将手中瓷碗砸出。
瓷片四溅,燕窝粥扣了一地。
吓得满屋子宫婢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这些年,那个贱货凭着四皇子在皇上跟前得脸,生生将本宫踩在脚下,一人霸着皇上不许旁人分一点汤羹,眼下她又有身孕,本宫却是自十公主之后,再无消息……让本宫息怒,本宫这怒气,如何息的了。”
丽妃进宫,头几年因为投靠皇后,入宫多年,一直未有身孕。
后来羽翼渐丰,逐渐脱离了皇后掌控,才好容易调养好了被麝香糟蹋坏了的身子,怀胎生下十公主,可自十公主之后的这几年,皇上连她的寝宫来都不来,她哪里还有机会再怀孕。
在这寒夜格外漫长的后宫,有个公主承欢膝下,自然是要比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幸运又幸福的多,可一个公主哪里能够满足丽妃……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个皇子。
一个能有资格问鼎天下,将她送到那权力高峰的珠帘之后的皇子。
这样的愿望,如同烈火,日日烹烧这她的心,眼下又闻十几年不曾有孕的慧贵妃,竟然又怀孕,她怎能不气。
青着脸倚靠在背后的合欢靠枕上,丽妃咬牙切齿,“本宫真相一把鹤顶红直接送她去见列祖列宗。”怒气中带着酸涩。
吓得她跟前贴身婢女登时嘴皮一抖,回头扫了一眼屋里屋外跪着的宫婢,厉声说道:“娘娘玩笑之话,谁若敢传出去一句,仔细你们的头。”
“奴婢不敢。”一众人将头埋得更低。
颤颤巍巍,传来一阵迭声保证。
那贴身宫婢依旧冷眼冷脸,呵斥道:“下去吧,出了这道门,什么该记得什么该忘了,最好给我长点心。”
一众宫婢,忙起身弯腰弓背鱼贯而出。
待到众人离开,沉重的宫门被咯吱一声合上,那贴身宫婢无声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着面色铁青的丽妃,“娘娘再怎么怨怼,也不该宣之于口。”
明知方才的确大意了,可丽妃心头怒气难下,“本宫在自己的屋里,难道连句话都不能说,这皇宫,曾几何时,姓董了!”
知道她是说气话泄心头愤懑,那宫婢也不接话,丽妃语落,青烟袅袅腾起的屋内,一时间唯有火炭被烧的哔啵声,沉默良久,丽妃深吸一口气,“她坏了身孕,陛下不知有多欢喜,一路将她抱回寝殿……”
酸揪揪的一叹,道:“你现在就去我小库房里取几样像样贵重又不碍事的礼物来,我们过去恭喜她。”
恭喜二字,丽妃说的咬牙切齿。
“奴婢就去,另外,奴婢把娘娘前几日新做的那花开富贵的宫裙褥拿来给娘娘换上,那衣裳鲜亮,瞧着也喜庆。”去看慧贵妃不过是走个过场,去让皇上看才是正经。
“还有前几日威远侯夫人给您送来的那支步摇,一直没戴,今儿不妨戴上。”
丽妃闻言,眉眼不动,只略略颔。
这厢丽妃自是一番收整,那厢,皇上抱着慧贵妃回了寝宫,话还没说了两斗,就有内侍总管通禀有几位朝廷命臣在御书房求见,商讨沧澜一事。
国事要紧,皇上只得百般嘱咐了慧贵妃好生养胎,提脚离开。
“娘娘为何要陛下这个时候选秀扩充后宫?”待皇上前脚离开,慧贵妃的贴身婢女满目不解看向慧贵妃,一面替她捶腿,一面道。
怀孕之喜还未褪去,慧贵妃眼角眉梢挂着三月春风一样的笑,声音却是微微有些凉,“我这一有孕,自然不能服侍皇上左右,这些年,先是有皇后百般压着,再后来是我和舒妃,现如今皇后和舒妃没了,那些个分不到恩宠的,还不知要如何恨我。”
素手微抬,轻轻**着那尚且平坦的小腹,“尤其是丽妃,她又岂能容我平安生下孩子,我若不给她寻些事分一分她的心,她还不得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害我!”
宫婢闻言,顿时噗的一声笑,“娘娘瞧得真真是透彻。”
慧贵妃幽幽一叹,“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我若连这孩子都保不住,我也枉活了。丽妃她要作妖,我管不着,可她这腥风血雨,却休想烧到我的门前,她敢动我孩儿分毫,我必让她不得好死!”
柔柔淡淡说出这样的话,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是更加透着让人心头一怔的凛冽。
正说话,外间宫婢打起帘子探头进来,“娘娘,丽妃娘娘来了,此刻正进了院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与心腹宫婢相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