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自己的思路,丽妃越说越觉心惊,“这些年,据我所知,陶晔和平西王府可是从未有过交集的。提亲这样的事,难道不是让素日交好的亲朋好友去帮忙吗?怎么就选了平西王府,而平西王府是什么身份,又如何肯答应。”
甘氏咬唇一瞬,“平西王府的世子妃说,是平西王府世子与人喝酒,酒后犯了糊涂,才揽下这桩事。”
丽妃摇头,“不可能!”直接否定,“平西王府的世子爷,虽然性子温吞,没什么大本事,可他的酒量却是满京都里数的着的,只怕除了赤南侯府的顾侯爷他望尘莫及,其余的,都不如他,想要把他灌醉……”
甘氏面上之色微动,皱着眉头,略想了想,道:“这些,你父亲,该是想的到吧?”
“未必!先是母亲给映秀寻了那样一门婚事,紧接着,我又让她进宫,进宫虽然要比嫁给那样一个人好的多,可父亲是真心爱护映秀,他自然明白宫里日子的苦楚和危险,他怎么舍得映秀进宫。”
“恰好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提亲,亲事又是这般的诱人,所谓关心则乱,父亲只怕当时脑子里,只是对比着嫁给陶晔和进宫,这二者,哪一个对映秀更好。”
“他相信陶晔的人品,故而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他都愿意赌一把,因为他知道,映秀进宫,必死无疑!”对着母亲说话,丽妃自然不需遮遮掩掩。
甘氏却是听得心惊肉跳,“那该怎么办?”
“母亲现在回去,只需要弄清楚两件事,陶晔究竟为何要求娶映秀,而平西王府为何又点头答应做这媒人!不论什么结果,不要告诉父亲,直接来和我说,陛下选秀的圣旨,大约是后日出,母亲只明日一天加今日半天的功夫。”时间紧迫,丽妃的声音也不由透了几分紧张。
正说话,有宫婢隔着一道门,通禀:“娘娘,琪嫔来了。”
丽妃略一皱眉。
是她命人偷偷抱了萧煜养的鸡放到了琪嫔的宫院之中,又喂了它点较为刺激的药物,那只鸡狂性大,在琪嫔的宫院里上下扑腾,“咕咕”的扯着嗓子叫。
鸡毛抖了一地,满宫院的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捉住。
借着这个由头,她交代琪嫔,让她到慧贵妃跟前哭诉,她自己则是去皇上跟前告状,虽说这么一桩事不足以撼动慧贵妃和萧煜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她要的是积少成多。
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件一件积累的多了,量变总要引起质变,她就不信,慧贵妃数月不能侍奉皇上,没了这份床榻之欢,皇上还能对她恩宠不减。
结果当然是因着甘氏的突然到来,她不得不折返回来……“告诉她,威远侯夫人在呢,让她晚些再过来。”
丽妃语落,甘氏忙道:“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娘娘有什么事情且先忙,我也去查那桩事。”
不及甘氏语落,外面就传来琪嫔的声音,“姐姐,我有要紧话和你说,事关威远侯府映秀小姐婚事一事,实在耽搁不得。”
一听她这话,甘氏和丽妃登时四目相对,满目意外,“进来吧!”
随着丽妃话落,琪嫔顶了红的眼睛,咯吱一声,推门进来,甘氏当即起身朝着琪嫔一福行礼,琪嫔怎么敢受她的拜,忙亲自扶了起身。
不等琪嫔向自己问安,丽妃就迫不及待问道:“你说你知道映秀的婚事?”
陶晔向映秀提亲,就连她,都是刚刚得知,琪嫔一个不着五六的宫嫔,连个心腹眼线都没有,她又如何知道!
几乎与甘氏同时落座,琪嫔看了甘氏一眼,对丽妃道:“姐姐可还记得原先在臣妾跟前伺候的那个叫翠景的宫女?”
丽妃脑中略一思忖,想起这么个人来,点头,“怎么了?”
翠景原是琪嫔宫里一个洒扫宫女,后来不知怎么,慧贵妃瞧中了她,便要了过去,翠景服侍慧贵妃已经有三五年之久,却一直都是院中一个莳花弄草的,几轮晋升,都没有她的份。
这样一个宫女,无论是原先在琪嫔处还是如今在慧贵妃处,都是一个极不现眼的存在。
可丽妃却是记得她。
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年慧贵妃因怒掌掴丽妃,生生打的她眼冒金星脸颊破肿,是翠景偷偷塞给她一盒慧贵妃自己素日常用的复颜膏。
也不知她是如何得来的,那复颜膏她让宫里的御医瞧过,的确是慧贵妃管用的,极是有效。
后来,也是多亏那盒膏子,她的面上才是一丝半点伤疤没有留下。
翠景与她,也算有恩。
之后她倒是想过法子要把翠景从慧贵妃宫里弄到自己宫里来,亦或买通翠景让她做自己在慧贵妃跟前的眼线,却是皆都因着各种缘故不得逞。
久而久之,也就搁下了,没想到,今儿琪嫔又提起她。
“今儿臣妾到慧贵妃娘娘那里去状告四殿下养的乌鸡惊吓着了十一,从她寝殿里出来,翠景悄悄把臣妾叫到一旁,她和臣妾说,昨儿慧贵妃召了永宁侯府那位大归的姑奶奶进宫,她意外听到慧贵妃吩咐那位姑奶奶,让她务必想办法,让平西王府的人同意替刑部尚书陶晔到威远侯府提亲。”
一听琪嫔这话,丽妃和甘氏登时面色大变。
琪嫔颤着蝶翼一般的羽睫扫过甘氏和丽妃的神色,捏了捏手中丝帕,继续道:“翠景不知道慧贵妃如何这样吩咐,可她知道,这里头必定有古怪,正焦灼着要如何把这话传给姐姐,偏巧今儿臣妾过去慧贵妃那里,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