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尽阴诡手段,让还是个孩子的八王爷同已经是太妃的穆太妃生一夜之欢,他再率人,在他们正被药物逼得颠倒之际,冲进去……丧心病狂如他,竟是将他们被下药之地,选在他的御书房里。”
“当时之境,你能想象的到吗?”老管家嘴角裂出惨然凄绝一笑。
顾玉青顿时脑中嗡的一声。
难道书房那柄被太阿斩断的宝剑和那紫檀木匣中的东西,皆是生在那样的情形下?
可……那柄宝剑,分量何其重,不过还是个孩子的苗疆八王,如何拿的动,又如何会将他随身带进宫。
更何况,那紫檀木匣里的东西,若当真就是八王的,他又如何再得两个儿子呢!
狐疑泛起,顾玉青不动声色,听老管家继续道。
“当时同陛下一起进入御书房的,还有你的父亲,顾臻,当今太后以及皇后娘娘。”
“宫里自然容不得这样污秽的事情,太后当即就要将穆太妃和八王乱棍打死,情急之下,还是先帝当年留给穆太妃的一张盖有金印的空白圣旨,救了穆太妃和八王爷一命。”
“死罪虽免,可活罪难逃,穆太妃圣旨在手,皇上不敢肆意妄动,却是命你父亲顾臻将八王阉割,让其断子绝孙,让苗疆巫族,再无后代。”
“你父亲不知是一时心慈手软还是如何,竟是并未真的下手,恰好当日有新的内侍入宫,你父亲便偷梁换柱,来了一出瞒天过海,为我们八王保下命根。惊慌之下,八王连夜奔逃出宫。”
语落,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缅,沉默良久,老管家浊气一叹,“这就是你想问的?”
顾玉青凝着他黯然无光的眼睛,道:“这些,是你亲眼目睹?”
老管家摇头,“若是亲眼目睹,我必定拼了老命,也要为穆太妃讨一个公道。穆太妃是我苗疆巫族真正的公主,我苗疆巫族立下屡屡功劳,我岂能容得皇上这样玷污作践他。”
他语落,顾玉青透出一口气,沉闷的心,稍稍舒缓些,“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八王讲给你的?”
老管家点头不语。
顾玉青脑中却是浮出另外一幕场景……
苗疆八王和穆太妃被当场捉奸不假,只怕真正给穆太妃下药的人,不是什么所谓的卑鄙龌龊的皇上,而是八王他自己。
究竟他是色迷心窍还是另有目的,顾玉青不好说,却能肯定,八王对老管家说了谎。
先其一,父亲绝不会对苗疆之人有半分怜悯之心,不说他是个孩子,哪怕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怕是父亲也狠得下心。
其二,若当真如八王所言,那明黄的封口绸缎,又如何解释呢?
其三,既然事出二十年前,那事后,太后又是如何容忍穆太妃安度之后那么些年呢?
其三,按着我朝陛下的脾性,若一切当是他的谋算,就算穆太妃拿出一张先帝留下的空白圣旨,只怕陛下也会眼睛不眨的让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过一张空白圣旨,只要当时在场的人不说出去,谁又知道它的存在!
太后会说?皇后会说?父亲会说?还是皇上本人会说!
所以……八王讲给老管家的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这件事,纵是再究,老管家知道的,也不过如此,他只是对八王的谎话深信不疑罢了。撇过此事,顾玉青道:“如今呢?八王入京,是要如何报仇?”
“先是劫持了四皇子萧煜,又是贿赂西山大营副统领并宫中内侍,妄图将你们喂了毒药的马匹赶入我朝京都军用养马场,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顾玉青双眸凝着老管家,厉声质问。
老管家顿时满眼大惊,“你怎么知道?”
“现在是你招供,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你不必知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老管家看着顾玉青,眸光闪过锋芒,却又转瞬黯然,“王爷会挟持四殿下,让他求陛下应允,在除夕宴上,让养马场的军马来一场别出心裁的表演,在这之前,四殿下会让宫中驯兽师将那些军马训练一番。”
“如你所说,那些军马,被喂了毒药,入宫毒,带着极其强烈的传染性,但凡与它们有过空气接触的,无一幸免,王爷趁此机会,动宫变。”
“那毒药,不会要人的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王爷正好当着所有人的面,诱导毒的皇上自动退位,并将皇位传给晨妃养在膝下的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晨妃无子无女,膝下十五皇子,是几年前从宫中一个小常在那里抱养来的,今年刚刚四岁多,扶他上位,苗疆八王所端的主意,不就是挟持幼主,把持朝政?
原来她还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宫变……没想到,苗疆八王的安排,竟是这样的不见腥血。
既名正言顺,又无风无浪,到时候,水到渠成出现在天下人面前,无一丝诟病。
反倒是皇上,突然退位,把皇位让给年仅四岁多的幼子……怕是他苦心经营了一生的伟岸形象,要被毁之一旦。
“事后,他要如何安置皇上和太后并宫中妃嫔呢?”
“皇上太后会暴毙身亡,四皇子萧煜和他的母妃慧贵妃会哀痛成疾不治而亡,至于其他……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一并哀痛成疾,毕竟,新帝登基,还是需要粉饰太平。”
顾玉青嘴角一颤……把所有有能力的,全部除掉,果然是斩草除根的手段,嗤的一声冷笑,“只怕在八王的计划里,赤南侯府也难得善终吧。”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