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晔怕过谁。
任由苗疆八王阴损的目光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气定神闲,道:“你叫什么冤?”
接过穆峥易的话,苗疆八王皮笑肉不笑,道:“今儿在宫里,小儿的新订婚妻子被人下药,在掩翠阁同大儿生那样的事,此事对小儿打击实在太大,陶大人乃刑部尚书,此事不求陶大人求谁去。”
陶晔闻言,嘿的一笑,“这件事原来是有人下药?我们都以为他们两个是你情我愿呢!”
他言落,苗疆八王顿时气息一滞,而穆峥易更是脸色倏然一白,捏拳道:“怎么会你情我愿!”
而陶晔刻意突出的“我们”两字,更是让穆峥易在面白之后,涨成紫红。
这件事,怕是不到天明,朝野上下就会被传遍。
他与弟弟的新妻,你情我愿,不分场合,颠鸾倒凤,癫狂不已……
将有什么样的词汇席卷而来,穆峥易不用想都能知道。
他不在乎安穗会如何,可却在乎弟弟,更在乎白薇,若是白薇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该要……一想到白薇的反应,穆峥易一颗心骤然疼的喘不过气来。
也顾不上之前的别有用心,当即膝头一跪,对向陶晔,“还望陶大人还我一个清白,并昭告天下!”
在寻到白薇之前,只有昭告天下,白薇才能知道他的清白。
穆峥易的举动,没有惊到陶晔,倒是惊到了苗疆八王。
难道刚刚是他领错了意?难道穆峥易不是想要刁难陶晔,而是真的有求于他?
凝着这个他突然看不懂的儿子,苗疆八王眼底神色浮动。
然而,陶晔一副看不出脸色的样子,不痛不痒,幽幽又补充一句,“刚刚王爷说,这件事对小公子打击实在太大,可……这件事,打击的不应该是整个府邸吗?难道只打击了小公子,大公子和王爷无动于衷?”
苗疆八王……
这个陶晔……是故意的吧……可他又不敢肯定,陶晔这番话,是故意说出来气他的,还是他真的耿直到了这种地步。
毕竟宴席之上,他对皇上说话,好像也是这么个二愣子语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皇上都拿他无法。
再一联想之前他们对陶晔的调查,这位耿直到敢在皇上面前爆粗口的,满朝文武,除了顾臻,也就他一个了,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要求皇上,免他罪罚。
如此一想,苗疆八王就又没有那么大的气了。
“陶大人这是什么话,自然是阖家上下悲痛欲绝,所以,还望陶大人能还我们一个清白,如易儿所言,昭告天下。”苗疆八王道。
这个陶晔,倘若真的如他所调查的那般一根筋的耿直,那在他的概念里,便绝无什么敌友二字,只有公事公办。
易儿被人下药,这就是公事。
有陶晔去调查,可是比他们调查,方便多了。
陶晔为人如何且先不提,办案能力,他却是有所耳闻,实乃一流,只怕这也是当朝天子屡屡纵容他那耿直的不敬之举吧。
毕竟,只有人才,才有不敬的资本!
然而,陶晔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苗疆八王和穆峥易一切希望和幻想彻底破灭。
幽幽瞥过穆峥易,陶晔对向苗疆八王,字正腔圆道:“这件事,只怕我办不到,毕竟,我要查的案子,都是我朝的案子,我没有资格调查异国的案子啊,除非陛下亲自下旨。”
说罢,不及苗疆八王和穆峥易露出任何反应之色,陶晔就道:“那个,这都快天亮了,你们苗疆人,难道习俗是夜里不睡白天不醒?可我习惯不了啊,我明儿还要上朝呢,你赶紧给我安排客房吧。”
苗疆八王顿时……
他一把捏死陶晔的心都有了,却也只能忍着肉疼心疼肝疼胃疼头疼……哪哪都疼,送了陶晔到客房。
原以为,到了客房,陶晔就会安静的睡下。
结果,在他临走之前,陶晔一本正经极其认真的问他,“你会不会给我下点毒毒死我?”
苗疆八王心头怒吼:会!
“陶大人说什么呢!”却也只能一脸含笑,道:“陶大人既是拿我当自己人,夜半三更住到我的府上,难道连这点信任也没有?”
陶晔摇头,“没有,不过,我虽然不信任你,却也住的放心,毕竟,我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苗疆八王……
苗疆八王终是忍着一口血没有吐出来,安然无恙从陶晔住的客房回到他的书房。
苗疆八王和穆峥易前脚刚走,陶晔便对陪同他一同登门的小厮打扮的人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之后还是要靠你自己,毕竟我白天基本都是在处理公务。”
小厮一脸感激,“如此就够了,奴才谢过陶大人。”
陶晔摇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平西王府世子妃吧,若非她,我是绝不会趟这浑水的。”
小厮却是眼底一片贼兮兮的笑,“陶大人莫要妄自菲薄,锄奸惩佞,这些年,陶大人虽不表功,却一直在默默做着,先前的6久政,镇宁候,英国公府,威远侯……桩桩件件,哪一个少得了陶大人的帮助,若无陶大人暗中鼎力相助,事情也未必就那样顺利能解决。”
“眼下苗疆八王心怀不轨,欲要颠覆我朝,谋逆夺位,陶大人说自己不蹚浑水,别人信不信放置一旁,奴才却是不信。”
这些年做的事,陶晔一直当做秘密。
惩恶除奸……每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都该为之,更何况他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