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
许氏再生气,也还是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失了相府女主人的气度。
因而,再面对方氏母女和秦氏母女的时候,许氏就收起了面上的不快。
“这是怎么了啊,多大的事,值得闹成了这样呀?”许氏语气忧急,并未说责怪之言。
但是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暗藏着埋怨。
这也是应该的。
试问谁家摆宴,有人在你家里闹事,你能高兴?
方氏和秦氏自知理亏,身份在许氏面前又矮一截,所以一时都没有反驳,面上讪讪的。
许氏埋怨过了,这才又话锋一转,对方氏和秦氏道:“二位妹妹也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话,也是为了二位小姐好,这姑娘家,什么最重要?还不是仪态教养,规矩面貌,二位家中都是有规矩的人家,我是知道的,可今日怎么就怎么糊涂,做出了这样的事呢,这万一传出去了,可叫姑娘们如何自处呀!”
许氏这几句话,可能不算好听,但其实都在理儿上。
方氏和秦氏也知道,许氏不是故意说这话来寒碜她们,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可尽管如此,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总归是叫人不那么舒服的。
许氏也知道这些,所以说完那些话之后,便不说了,只问:“如今事情已然这样了,我想问问,二位妹妹打算怎么办?”
方氏秦氏一听,眼睛都是微微一眯。
她们都觉得自己女儿吃了大亏,自然不想善罢甘休。
但是,再继续在右相府上闹下去,可不是好选择。
出了杜家的大门,她们怎么闹,杜家自然不会管。
可如今在人家地盘上,若闹得再难看些,杜家定然也不会依。
当然,前提是她们也得有脸再闹才行。
许氏方才那番话,可是句句戳在方氏和秦氏的心窝子上。
许氏说的没错,什么能有姑娘家的名声要紧,这姑娘家要是没了名声,还指望嫁进好人家么?
方氏和秦氏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都没有再闹下去。
但是,不闹归不闹,许氏问她们想如何办,她们却回答不了。
说与不说,这时候都是个错。
说了,另一方必不会依。
不说,心里又堵得慌,总觉得吃亏。
所以,谁也不愿先开这个口。
可不开口,总不能就一直这么僵持着吧?
就顾凝薇和徐颖如今这副样子,若叫旁人看见了,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方氏和秦氏想了想,狠狠地对视一眼,然后都道:“听许姐姐安排吧。”
这倒也说得过去。
如今是在右相府上,许氏是右相府的当家主母,如何安排,由她来定,倒也确实说得过去。
许氏也不欲跟她们纠缠,迅速思索了一番,然后道:“既然二位妹妹信得过我,我就也不推辞了,二位妹妹也该明白,如今不是我想怎么办,而是咱们能怎么办。我也是做娘的人,也明白二位妹妹的心情,我还是那句话,什么都没有姑娘们的名声重要,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将姑娘们暗中送回府去,待会儿我再借口在席间跟老夫人回个话,就说姑娘们太高兴,一时饮酒上了头,我怕出事,就做主跟二位妹妹商量,将人先送回去了,二位妹妹看,我这般安排可好?”
许氏这样做,也算全了三方的面子,方氏和秦氏哪有不应的。
闻言忙说,许氏如此安排甚好。
许氏见她二人应了,也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又道:“那我这就安排人将轿子抬进来,二位姑娘现在露面只怕不大合适,依我看,还是让人直接送回府去,就别再倒一手了,二位妹妹看呢?”
“应该的,应该的,许姐姐思虑周全,叫我等汗颜。”方氏和秦氏客气回道。
许氏摆摆手,让她们别客气,然后招过自己的心腹许妈妈,让她去安排两顶轿子过来,又嘱咐她说,一定要找嘴巴牢靠的粗使仆妇。
许妈妈应声而去。
许妈妈走后,许氏又对方氏和秦氏道:“待出了门,自有轿夫等着,许妈妈办事牢靠,会安排得力的人送二位姑娘回去的,不过,若是二位妹妹家中也有人,也可叫自家人跑一趟,送二位姑娘回去。”
许氏是怕方氏和秦氏不信任她。
说实话,要是可以的话,她根本不想管这事。
这纯粹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可没办法,谁叫事情出在右相府,她就得管。
不仅要管,还得尽心尽力地管。
方氏和秦氏此时也是十分羞愧,听见许氏这样说,忙连连摆手,说许氏这样安排,就挺好了。
许氏闻言,点了点头,再看了看她二人身后的顾凝薇和徐颖,虽想问一问,但到底还是没说。
单看这二位如今这副狼狈样子,她不用问,都能猜得出来,方才得是怎样一种乱象。
见到这二人这般模样,许氏忽然又升起了几分危机感。
这可是绝对的反面典型,她闺女,可万不能做这种没脸的事。
坏了自己名声不说,还连累着家里人跟着丢脸。
不过,这些话许氏自然不能在这里说,只是心里有个打算,回头得跟女儿好好说道说道。
要让女儿引以为戒才行。
顾凝薇和徐颖都挂了彩,身为长辈,又是宴会主人,许氏自然要关心关心。
“二位姑娘这样,是不是要叫个大夫过来看看?”许氏跟方氏和秦氏商量道。
方氏和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