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芳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立在原地,恨恨地跺脚。
该死的田桑桑,老是来勾搭她表哥……
徐母站在后头:“芳芳,这是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快进来坐,外头热啊。”
“姨母。”姚芳芳咬了咬唇,不悦地开口:“那个叫田桑桑的,我刚看见表哥和她说说笑笑走一块,真教人担心呐!”
“田桑桑是谁?”徐母不解地问。
“姨母。”姚芳芳挽着徐母的手臂,转身在堂屋里的椅子上坐下,“这几天咱们镇上不是新开了家卖糕点的铺子嘛,那个卖糕点的就是田桑桑。”
徐母想了想,恍然道:“我出门时见过她,那姑娘长得……可做的东西真的不差,我记得咱家倒是经常吃她那儿的东西。只是她为什么今天和毅元走到一块?”
“这正好是我担心的了。姨母你是不知道,去她那里买东西我没意见,昨天她要用留声机,表哥二话不说就借给她了,刚才她是来还留声机的。但是昨天茜茜不让借,表哥人好就借了,茜茜昨天就是因为那田桑桑哭的,哭得可伤心了。茜茜从小到大,哪里那么哭过,哭得我心疼。”
徐母不满地皱了皱眉,说道:“毅元也真是的,回来我说说他。天大地大茜茜最大,这怎么能为了外人,把茜茜惹哭了?要帮助别人我不反对,茜茜也得顾着啊,真是的,哪里见过他这么当爸的。”
“表哥和茜茜经常见不着面,难免生疏了些没有错。”姚芳芳振振有词:“我只是担心田桑桑,最近镇上都有些表哥和田桑桑走得太近了。”
徐母心一紧:“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有!我怕耽误表哥的名声啊。要是跟寻常人家的女孩儿还好,跟小莲那样性情好的也好。但是那个田桑桑,田桑桑她……”姚芳芳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她怎么……”徐母急声问道。
“她偷汉子呢,还没结婚就有儿子,这事儿他们村里人都清楚。”
“什么!?”徐母愠怒,保养得体的脸上带着怒意。
姚芳芳这话无疑是戳到徐母的心窝上去了。
徐母这辈子,最不待见那些不守礼节又放浪的姑娘。如果她长得丑,没关系,但这不守礼节那就是品行有问题了。这样的人和他儿子走得近,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总之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儿子再跟这样的人接触了!而且茜茜就是她的心头宝,一切不讨茜茜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光是想起昨天茜茜哭了,是因为田桑桑哭的,徐母对田桑桑的印象就差得不能再差。
徐毅元回来,刚走到堂屋,便被徐母叫住。
“阿元。”徐母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这都是在和些什么样的人打交道?那个人,听说茜茜很不喜欢她,还把茜茜气哭了,以后不准再和那样的人联系,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徐毅元淡淡地瞟了一眼边上的姚芳芳。
姚芳芳心里咯噔了下,心虚地低下头。
“只是平常上她那儿买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来往。”
“没有特殊的往来?”徐母皱眉,“那你借她留声机是为什么?”
徐毅元墨玉般的眸子凝住,挫败地叹了口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妈你真要紧咬不放吗?”
他是他母亲抚养长大的,他的父亲早年在战场上牺牲了。他母亲不希望他继承父亲的志向,让他从文。从小,母亲的教诲他都老老实实听着,上学,当老师,娶媳妇,他总是特别听话。可他如今真的有点力不从心。
孝顺是他一直以来要贯彻的信念,但如果孝顺和信念背道而驰的话,他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孝顺。
“我是为了你好,咱们家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阿元,那样的人不是你要结交的,懂吗?妈什么时候害过你。”以往徐母说话,徐毅元都是应是。她以为今天也是这样,可徐毅元却是反问:“那样的人,哪样的人?”
徐母愣了下,“没有教养,没有文化,出身不高,不是和我们一路的人。”
徐毅元怅然失笑:“那小唯呢?难道不是妈你当初给我介绍的?”
“小唯好歹是茜茜的妈妈,咱们两家一直是认识的,知根知底。”徐母忽的身体发抖,探究地看着徐毅元:“你这是怨上我了对不对?”
徐毅元抿唇,没有说话。
“你在怨我?你真的在怨我?你告诉妈,小唯哪里不好,哪里不讨你喜欢?”
徐毅元沉默良久,抬起眸子:“妈,你不用乱猜,我不会做有失分寸的事情。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到底是舍不得忤逆母亲。
说完,他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姨母,那这……”姚芳芳在一旁弱弱地问。
“他有分寸的,但愿。”徐母的心情好了很多,却对田桑桑更加厌恶了。这可是个能让他儿子失态的人。
“爸爸,你和奶奶吵架了吗?”徐茜茜小朋友从门缝中溜了进去,仰着小脑袋轻声问道。
“没有啊。”徐毅元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目光渐渐悠远:“大概这辈子,爸爸和谁吵架,都不会和你奶奶吵架的。”
徐茜茜听不懂,眨巴着圆溜溜的杏眼。
姚芳芳气呼呼地从家里跑了出来,越想越是生气。真不知道姨母和表哥在卖什么关子,态度让人看不透。直接不跟田桑桑来往不就得了,非要说得让人云里雾里。
前方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尘土掀起,货车重重地一个刹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