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满嘴流油不说,地上放着个木碗,看来还想打包带走啊。

田二婶用袖子抹了抹嘴,砸巴了两下,脸上丝毫没有为难的神色:“我是你二婶,还吃不得你的东西了!你这些东西是咋卤的,怪好吃的哩。还有这桑葚,你是哪里拿来的?听人说你今天去镇上卖东西了,赚了多少钱?”

田二婶这次来,就是来探探田桑桑的家底,毕竟家里正在给她说亲,打算把她和她那小杂种卖个好价钱。没想到她来时家里没人,她就随意翻了翻,想着顺点东西回去,这一顺还真让她顺到了好东西!桑葚又酸又甜,吃了跟喝醉了一样;猪蹄、鸡腿等东西,全是肉啊,香得没法说,直教她吃得飘飘然。一年就没吃过几回肉,她这是一次吃了一年的量。

“咦?”田桑桑低呼了一声,“二婶你怎么吃那个?”

她的手都是紫色的,田桑桑看向孟书言,淡淡地责备道:“言言,妈妈给你摘桑葚,是让你自己吃的,你真是淘气,学妈妈装卤味的方法,把那装到坛子里做什么?那水,你哪儿拿来的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鸡只吃虫子,不吃桑葚,你要喂你的小花,也不能把虫子泡到桑葚里啊!这吃了是要出人命的,万一给毒死了怎么办!?”

“二婶,真是抱歉呀,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脑袋晕不晕?全身有没有被东西啃咬?”

田二婶立刻六神无主,把坛子扔掉站了起来,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牙齿打颤:“你说啥,啥虫子,这是泡来给鸡吃的?”

田桑桑眼睛一眯,看着自己的桑葚酒从坛子流到地上,紫色的酒水流了一地。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酿的!

“妈妈,我没有。”孟书言委屈地咬咬牙。

田二婶松了口气,心想,田桑桑是故意骗她的吧。

“我泡的不是虫子,我泡的明明是这个。”他白白的软乎乎的手张开,掌心上有一只深黑色的长条形动物,它蠕动着身体,每只脚都尖尖的。

“这是蝎子。”孟书言天真而又稚气地说,“我是泡蝎子在里面的。把蝎子用石头砸碎碎的,扔进坛子里。”

“不不,儿子。”田桑桑仿佛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强调道:“那不是蝎子,而是蜈蚣。”

田二婶在听到蝎子和蜈蚣两个词语时,就给恶心到不行。这会儿又看着孟书言掌心上那只活灵活现的还在蠕动的蜈蚣,她弯下腰做出呕吐的动作,可是吃下去的东西,吃得容易吐得难啊。她于是伸手去抠,然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想着刚才吃东西时,有没有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蜈蚣。这会儿肚子里是不是生了一只蜈蚣?蜈蚣可是有毒的哩。越想,她越是害怕!

“啊!!!!!!!”

田家小院传来了女人一道响亮的尖叫,田二婶用手指对田桑桑和孟书言指指点点:“你们俩,你们俩,我要是出了啥事,我饶不了你们俩!”吼完,她脸色发白地跑了起来。刚吃时没什么,现在,她的肚子真的是有点痛了。

“二婶,当心,有块石头啊。”

“扑通”田二婶立时被绊倒在地吃了一嘴灰,踉踉跄跄爬起继续跑。

“言言,快把蜈蚣扔掉,很危险的!”麻烦一走,田桑桑立刻捉急地对孟书言道。

她这个儿子真的有怪癖哦,老爱抓一些虫子啊、蚯蚓啊、蜈蚣啊之类的东西,还一脸淡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想想他四岁还不到,确实还处于无知者无畏的年龄段。

“没事的,妈妈。”孟书言露齿一笑:“它不会咬人的,它在跟我说话。”

田桑桑紧紧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被咬了。然而,那只蜈蚣好似真的不会咬人般,看着很没有攻击力。

田桑桑只当是孩子的玩笑话,遂问:“它在跟你说什么?”

蜈蚣:那个黑子真的是你亲妈?而不是后妈?

孟书言冷冷地哼了声,小眉毛皱起,短手一甩,可怜的蜈蚣被他甩到了鸡圈里。感受到身后有道危险的视线,蜈蚣转过头,一只高大的母鸡正在对它虎视眈眈,朝它张开了倾盆大口。

蜈蚣:孟小哥,救命呀!

孟书言: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蜈蚣:破喉咙,破喉咙,破喉咙……救救我……

“它说它累了,想要找个地方睡觉。”孟书言走过:“妈妈,你最好。”

得到了儿子的夸奖,卤味和桑葚酒被人糟蹋掉的那点闷气顿时烟消云散了,田桑桑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儿子,你也好。”

钟婶子闻声,焦急地赶来:“桑桑,咋了,刚才是谁在鬼叫?”

正在收拾院子的田桑桑差点笑出声,钟婶子这比喻真贴切,可不就是鬼叫。

她耸耸肩:“是我二婶,我刚从镇上回来,就看到她在我家里。”

“好好的她咋来你家了?”看到地上的狼藉,钟婶顿时明白过来,摇摇头:“你二婶那人是出了名的小气和贪嘴,她一定是听说你做了点小生意,来捡现成的便宜了。你以后出去时,要把家锁牢了。”

“我也说呢,以往都不来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

“今天我们一家都出去了,也没瞧见她进了你家,不然铁定给你拦着。以后她要是再来,你就来找我,咱人多,不怕她。”

“嗯。”田桑桑乖乖地点了下头。

田桑桑收拾好院子,桑葚酒已经都倒了出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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