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瞧着田桑桑这么急急地问她,一定是想嫁了。有哪个姑娘是不想嫁人靠夫家的?更何况她条件那么差,能有人娶便是不错的了。以她说过无数次亲的经验来看,田桑桑真的是最丑的一个。但凡正常点的人,哪有皮肤是那么黑的,就是稍微白点,也好呀。

“这人啊,你可能也听说过,是隔壁陈家村的陈彪。”

田桑桑绞尽脑汁地想着有没有听过这个人,可惜脑海里对他的记忆犹如白纸。

她问:“花媒婆,那他为什么要想娶我?”

“还不是看上了你的勤劳。”睁眼说着瞎话,花媒婆笑道:“陈彪啊,大伙都叫他彪哥。他家里的亲戚在那些年闹饥荒时,都死绝了。你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伺候小姑子,多么划算是不是?还有彪哥啊,有钱!大家伙都在田里累死累活的,一个月还吃不饱饭;彪哥只要坐在那里,就能收钱,每个月的收入都是咱们的好几倍。彪哥也特别喜欢孩子,绝对会把你的小言言当亲儿子疼。”

意思是,没有公婆,没有亲戚,单身一人,嫁过去不会有太多的妯娌纠纷。而且对方还有钱,更何况对方还不嫌弃自己带个儿子,会对儿子好,这太邪乎了吧。这么博爱的男人,全天下都找不着几个吧?

田桑桑想知道花媒婆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何在,继续问道:“这年头,大伙不是下地劳作,就是学人家去镇上做点小生意,或者下海去打工。坐在家里就能收钱的,是个什么工作呀?花媒婆,我不是很懂呀,真的没有听说过。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具体的?”

花媒婆瞅着田桑桑,心想这也没传说中那么傻。正常人不都是听到有钱,就晕乎乎的嘛?

“这个我也不瞒你,咱这片的人都清楚,彪哥是开个地方,给大伙平常解解闷的。一群人没事儿摸摸牌,也就图个乐呵。”

田桑桑微微皱眉,摸牌,图乐呵?就是开个地方给人赌博的意思?要不是不想撕破脸皮,她现在真想骂娘。黄赌毒,就没有一个是好的。她打心眼里最瞧不起赌的人。小赌怡情,大赌败家,一沾便后患无穷。没想到这个小地方也有这种地方?难道没有人抓,太不像话了!

“桑桑啊。”花媒婆见她不说话,轻轻拍了拍她:“你想啥我知道。你也别觉得彪哥干的就是那不正经的事情。人家能挣到钱,那也是一种本事。又没杀人又没犯法,活得还比你姥姥他们都轻松,有啥不好的?说到底,咱们还不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有饭吃不够,还得看吃不吃得好哩。去他家,吃好是没问题的。你就算不为了你想,也为了你儿子。养个小的,多费力气,你一个人不好养。”

她是媒婆,当然是使劲地把东西往好的方面说了。

田桑桑浅笑,不置可否:“花媒婆,毕竟婚姻大事,我总得问清楚。我还不知道彪哥今年多大了?”

花媒婆一愣,眼神有些闪躲,端起水又喝了口。只不过一会儿,她又变得自然了:“彪哥今年四十二了,是大了你一轮多。”

田桑桑心里憋火,这是一轮多哇,直接说快到两轮不就得了。

“他以前娶过三个老婆,但是啊,那三个都是没福气的,不到几年就去了。弄得大家伙现在都不敢把闺女嫁给他。你说,人没福气去了,关彪哥啥事是不?我看你是有福气,才跟你说这事儿。他现在就想着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你娘的!田桑桑在心里骂了句。三个老婆都死了,这是想上天才想嫁给他啊!具体怎么死的,花媒婆没说,田桑桑也不想多问,四十二岁了没儿子,谁知道他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就说无缘无故来说亲,还介绍个可以给她当爸的,死过三个老婆的,没有儿子的,问题百出啊。她宁愿一辈子守着儿子单过,也不愿意嫁给这样的,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妈妈,我不要找老爷爷当爸爸,我也不要找新爸爸,我要我自己的爸爸。”孟书言仰着小脑袋看她。

田桑桑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和声细语:“妈妈听你的。”

又对坐在椅子上的人说道:“花媒婆,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这边,没有要再嫁人的意思。说实在的,我还在等着言言他爸爸呢。”

“那个负心汉走了这么多年没回来,哪里还能回来哇。”当年,田桑桑救了个英俊小伙回来,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还专门去围观了,那模样哇,连她这个结过婚的,都艳羡不已。所以知道田桑桑怀孕时,她们都嗤之以鼻,真是鲜花都被猪给拱了。猪自然指的是田桑桑。

“我爸爸会回来的!”孟书言一字一句,声音洪亮地纠正。就是不回来,他也要去找。

“哎呀,你别听你儿子瞎说。”花媒婆心想,这小孩长得好,但是太不懂事,也没福气。“你现在是年轻,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能凑合过得下去,那么以后呢?小言言大了,要上学,要读书,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少不了。你可不能守着看不见的未来,一条路走到黑。咱女人不就是盼着有个人可以依靠哇,不嫁人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田桑桑握了握儿子的手,认真道:“花媒婆,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都想好了。我会努力挣钱的,我们娘俩照样可以过日子。”

花媒婆冷笑。就她那样还能挣钱?拿什么挣钱?真以为自己条件很好哇?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桑桑啊,你要想好了,这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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