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她还加固了车体,车厢外面用铁皮包了起来,又刷上防水的油漆,以免在途中遭遇雨雪。
还有,她增加了车厢的收纳。座位做成了箱体式的,四面座位,每一个下面都有好几个大抽屉,里面放着衣物、成药和一些贵重细软。
而车厢顶部也加了一个隔层,上面放着被褥、厚衣服等大件物什。
毫不夸张的说,经过唐元贞改良的车厢,根本就是个移动的小房间。
处处都有贴心的小设计,实用又不占地方。
王令仪和唐宓坐在唐元贞对面的座位上,兄妹两个相对而坐,中间还摆了一个小几,几上放着棋盘,两人你黑我白的下起了双陆。
王令齐则跟小弟阿宝待在与车门相对的座位上,王令齐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咚咚的摇着,而阿宝则一手扶着软软的车厢壁,摇摇晃晃的要从座位上爬起来。
一家六口,窝在马车车厢里整整一个上午了,竟也不觉得烦闷,各人都有自己的乐子,玩得很是兴起。
“咚、咚咚~~”
前面车门被轻轻扣响。
“什么事?”唐元贞咽下嘴里的点心,扬声问道。
“娘子,到驿站了,咱们要不要下来用些午饭?”
回话的是前头隔间坐着的小丫鬟,她也是替车夫传话。
唐元贞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扭头看向王怀瑾。
王怀瑾张开眼睛,隔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不由说了句:“噫,已经中午了?”
唐元贞笑着道:“可不到了中午?咱们已经出了京城二百多里了。”
马车可不是动车,摇晃半天,依然没有出了京畿的范围。
王怀瑾也笑了,坐直身子,看了看几个玩得正开心的孩子,问了句:“阿仪,阿齐,猫儿,你们饿了吧?”
唐宓再一次赢了大兄,正挤眉弄眼的跟二兄炫耀,听了这话,回道:“不饿,不过下去走走也好。”
马车里虽然舒服,可空间到底小了些,外头天气又热,呆的久了,不免有些气闷。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妹妹虐,王令仪却没有半点郁闷,依然好脾气的附和妹妹的话,“猫儿说的是,儿子也不觉得饿,就是想出去看看。”
王令齐无所谓,放下拨浪鼓,“儿子听阿爹的。”
王怀瑾笑着看向唐元贞,唐元贞笑着点头。
王怀瑾扬声吩咐道:“让前头停下来吧,咱们在驿馆用些午饭。”
他们坐在马车里有吃有玩有的躺,自然不会觉得怎样,可外头的部曲在大太阳底下行进了大半天,估计早就乏累、饥饿不堪,王怀瑾可不是黑心的主子,该体恤的时候他绝不会吝啬。
“停~咱们去驿馆!”
前头车夫大声吆喝一声,车队停了下来。
坐在后面马车里的管事赶忙跳了下来,抚着帽子先到王怀瑾跟前询问情况。
确定了主子的要求后,管事又忙不迭的跑去寻驿丞。
丫鬟、婆子们也都下了马车,整了整衣服,便开始忙碌起来。
驿丞颇有眼力,单看王家管事的行止、车队的气势,便知道这家人不同寻常。
绝非普通的小官小吏,定是权贵豪门。
驿丞带着两个驿卒躬身迎了上来,客气的询问:“不知郎君是——”
王家管事已经开口,“我家郎君乃崇文馆学士,今携家眷去兰陵,途经贵地,想歇息片刻,还望驿丞行个方便。”
他说话的当儿,王怀瑾已经跳下了马车,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唐元贞下来。
驿丞扫了眼王怀瑾夫妇,见他们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身上没有多么华丽的衣饰,但布料却十分讲究。
联想到这位郎君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崇文馆学士,便知道他出身定然不低。
王家管事说话又客气,驿丞赶忙笑着说:“原来是王学士的家眷啊,哈哈,这位郎君您真是太客气了。某这就命人洒扫房舍,准备热水。”
王管事抱了抱拳,“有劳!”
另一厢,王怀瑾夫妇下了马车,又挨个儿将儿女们抱下来。
唐宓的脚刚挨了地面,两只眼睛就开始好奇的四处看。
唐元贞戴着羃离,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号的,“猫儿,戴上吧,外头风沙大!”
唐宓接过羃离,却没有戴,而是拿在手上把玩。
她已经将四周的景致收入眼底,这就是个普通的驿馆,建在离官道不远的地方,两边有几处农舍,四周则是大片的农田。
农田里,麦苗儿已经露出了地面,唐宓好奇的蹲在路边,“这就是麦苗儿?”阿娘给她喝的那个什么青汁就是用这个榨得汁儿?很难喝,奈何阿娘说是解毒的好东西,硬是逼着她喝,┭┮﹏┭┮
阿姜已经从后面马车上下来了,小跑着来到唐宓跟前,听到她问,便回道:“是啊,这就是麦子。”心里却嘀咕,小三娘就是厉害,一个没出过远门的世家小娘子居然连庄稼都认识。
要知道,这年头,慢说深宅大院里的小郎君、小娘子了,就是许多寻常富户的子弟,也不乏把麦苗当韭菜的主儿。
王家的下人们借用了驿馆的厨房,不过食材还是用得自己带来的。
十几个丫鬟婆子在驿馆里穿梭,只看得几个驿卒眼花缭乱。
驿丞更是暗自咋舌,啧啧,瞧这气派,竟是不比王公贵族差哩。
抽空捉住王管事问了几句,驿丞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王学士竟是堂堂安国公世子,娶的娘子更是世家唐氏。
哎哟哟,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