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绣娘的人整整站了三大排。
谷亦站在第二排正中。
女管事扫视一圈过后，肥厚的手掌朝着她所在的位置一指。
“那里缘何空出一块来？排队也不会？！”
于是，谷亦被发现了。
她被第一个叫去展示绣工。
“自己发挥。”
女管事扔给她一块硬巴巴的兽皮。
“下一个，你吧。”
女管事照例又扔出同样的兽皮给一名被点到的女子。
“你，你，你，还有你，都过来。”
女管事手里兽皮唰唰唰飞出去，又飞快地点了四名女子出来。
一次六人同时比试，是否过关全凭女管事一句话，没有明确的标准。
比试台便是一条长桌，当中用画石划分了区域，每个区域内备好了剪刀和针线。
谷亦坐在第一号区域，其她人以此类推。
咔嚓！咔嚓！
比试台上立即就响起了清脆的裁剪声。
只有谷亦这里拿着兽皮，还没开工。
女管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高胖妇人，她倒是没有同台下看热闹的人那样表现出不屑或是不耐。
“你们一共有两炷香的时间，好好把握！”
她只提醒了这一声，便转脸继续同旁边的两个男管事说话。
“这次来的都是好苗子。”
“许管事这里哪次不都是好苗子？”个头矮小的男管事立即就笑眯了眼。
瘦高个男管事却还在那些待选绣娘当中逡巡着，没有应她。
“高翎，老娘还在呢！”
许管事递送了一对白眼过去。
她这一声不小，吓得台上正忙得欢的姑娘们都齐齐动作一顿。
只除了谷亦这里还拿着兽皮，没动。
“许管事，喊我作什么？”
高翎毫不避讳地偏头对许管事眨了一下眼睛。
许管事红着脸啐了他一口，“没羞没臊！”
谷亦在台上看到这一幕，立即就有了思路。
她随即飞针走线……
“两炷香时间到！”
许管事看似不走心，但第二根香一灭，她立即就朗声叫停。
另外五位做的分别是枕头套，小背心，腰带，荷包和护腕。
唯有谷亦这里格外不同。
“一对人偶？！”
两个男管事都是好笑。
许管事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她倒是问了一句：“你做出来的东西，想过它的用处没有？”
她自身便是个绣娘，对于绣工也自有一番见解。
她方才就有注意到谷亦的针脚功底，不过，只是针脚厉害可不成。
“我这人偶能讨女客们的欢心，可以当做手套，也可以当做荷包。”
“也可以将它缀在腰带或是护腕上。”
“这是一块寻常兽皮，并不适合直接用来做护腕和腰带那些。”
“真正的防御还是要好的材料来做，这块兽皮可以在这几处设下小机关。”
“好的材料也需要爱惜起来，这几处机关便在于保护好材料本身，一旦我这人偶毁去，至少能保证真正的防御还在。”
谷亦先是演示了她这人偶的几种用法，后面又从材料本身的角度讲到具体实用的方向。
不过，台下台上的待选绣娘们大多不认同她。
“说得好听！”
“没什么难的，我只看一眼就会了！”
“只是耐看些！”
“等会儿我弄朵花出来叫她看看！”
“花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能做更有新意的！”
……
大家说着说着，便忽略了谷亦这里，直接各自炫耀了起来。
“砰！”
许管事肥厚的手掌在桌面上一拍，谷亦的那对人偶娃娃立即飞至她面前。
众人也都闭了嘴。
“谷亦站到这边来，其她人都回吧！”
许管事将人偶里外翻看了一遍，便宣布谷亦过关。
她办事利索，立即又叫了六人上台。
新的人上去，议论前面六人的声音便渐渐没了。
两炷香又很快燃尽。
期间，许管事又同两名男管事说了一通小话。
这一次她也依然在香火燃尽之时叫停了这六人。
“全都不行，回吧。”
结果不尽人意，许管事没一个中意的。
很快又是新的人上台。
这一回，许管事这里看中了两个。
最后还剩下两个名额。
柳西西占了一个。
另一个则是先前点破柳西西身份的少女，名叫李巧真。
“许管事，您都没给我们机会上台！”
还有不少人压根都没有被点到。
许管事却只笑笑不说话。
“不公平，他们根本都是只管看脸！”
终于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然而她话才出口，立即就砰的一声，被打飞出去老远。
出手的是个头矮小的周管事。
高管事啧啧两声，紧接着便点了二十五人。
“你们其他人都回吧！”
他点的基本都是许管事这边方才没被看中的绣娘人选。
“那两个是怎么回事？！过来！”
有两名女子被他点中，却没跟他走，而是选择回去。
这顿时就激怒了高管事。
“这不是之前在台上模仿我做人偶的那两个么？”谷亦心说道。
“我们只是来……”
这两名女子面上带着几分傲气，当中一人正在解释着，却突然整个人化作了一团血雾！
“啊——”
另一名女子吓得惨叫，手软脚软地趴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