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是饭时,周家馆子没有外人,只有周父女与桂家叔侄几个。
周丁香去端了切好的西瓜上来,就要下的这事与侄女有关。”
周师傅“哈哈”笑道:“你五叔叫你留,就坐下说话,莫要学别人扭扭捏捏。”
周丁香爽朗一笑,才拉了小凳子,挨着桂重阳坐了。
“都是重阳的主意,让重阳自己说。”桂五道。
大家都望向桂重阳,桂重阳道:“我想着家里春大哥、秋二哥都不小了,眼看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五叔又要应童子试,都是花钱的,便想着还是早日开源的好。虽说最稳妥的是买地,可是通州这地价每天都在涨,真有好地我们小老百姓也抢不到,就想着在码头这里做点营生。刚好托五叔的福,置办了几个小铺子,就想着统一招牌,做个快餐铺子,里面卖面,再卖包子、馒头烧饼这些,配上几样粥,让大家花上十来文就能吃饱一顿。”说到这里,又将想要招那些码头跨篮子卖的人做伙计,顺带着给码头那边送“外卖”。
周师傅仔细听着,丝毫不因桂重阳年岁小而轻慢,周丁香眼睛越来越亮,倒是个急性子的,桂重阳刚一说完,便道:“那要我做什么?”
桂重阳看了周师傅一眼,道:“我想着这虽是小买卖,可还是得自己家人看着好,想要请秋二哥过去总览,周姐姐过去管下后厨。”
周师傅没有说话,不过脸上也没有露出不快,而是似思考什么。
周丁香想着方才桂重阳说的“自家人”,不由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再追问。
桂秋道:“丁香白案确实出工了,可这边也一滩的事,你要是请她过去,怎么算工钱?”
桂重阳道:“周姐姐总览三家铺子的厨房,分周姐姐一成干股!”
桂秋没有说话,望向周丁香,正好周丁香也望过来。两人眼神对了个正着,都飞快的移开,却是没有平素的坦荡。
桂秋想着桂五的话,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与不安。
周丁香则是想着桂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小重阳年岁不大,却是个能做主的,这是不是桂家人的暗示?
桂五与桂重阳在旁边看到两人如此,桂重阳暗笑,桂五却是蹙眉。眼前一对小儿女看来是彼此有意,可要是周家坚持招婿。
周师傅望向周丁香,见女儿眼中满期期待,却是没有问周丁香,而是望向桂秋,道:“秋儿,你也希望你妹子去吗?”
桂秋立时傻眼。
众人都望向桂秋,桂秋全无平日的伶俐,吱吱呜呜好一会儿,眼见周师傅脸色都发黑了,才带了慌乱点头道:“希望,自是希望的,就是不放心师傅这里。”
周师傅看看桂五,又看看桂重阳,才道:“你们的饭铺子计划的不错,可是缺了荤腥,以后我给你们供卤肉、卤下水、卤蛋这些,想要解馋的,几大文也能切成一小碟子。”
桂重阳自然是乐意之极,连忙点头应下。就算周师傅不提,他也要主动提的。
桂秋担心道:“可是我与丁香都走了,师傅这里人手就不够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周师傅另收个学徒,再雇佣个小伙计。
周师傅却道:“这些年我也乏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将馆子直接改专卖卤货,那样也不用早晚熬着。”
众人都望向周师傅,周师傅笑得豁达道:“烟熏火燎了一辈子,以后我也总算也能出去溜达溜达了。不过秋儿你没事还要过来,我再调理调理你,等你什么时候将卤味这些手艺吃透了,我也就能放心将这锅老卤与方子传给你了。”
周家铺子最出名的就是卤肉,卤肉的根本却是方子与老汤。周师傅这样说,无异是拿桂秋当衣钵传人,只差没将这间铺子给桂秋了。可铺子好买,这方子可不好买。
桂秋忙摆手道:“使不得,那些还是留。”
这种安身立命的东西,向来是父传子才是。
这里的小弟自然不是桂重阳,而是周师傅的儿子周小弟,比周丁香小还几岁,今年才七、八岁,在镇上私塾启蒙。
周师傅苦笑道:“大家也不是外人,我那儿子,是入不得这行的。他舌头上尝不出咸淡来,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收个徒弟。就算缺人手,直接招伙计就是。”
众人惊讶。
周师傅道:“要是往码头那边送,大饼夹肉、栗子糕都极好的。”
通州产栗子,栗子糕可以算是地方特产,上岸的女眷孩子买这个尝尝鲜儿正好;就算是路过的船只,打发人上岸买土产,也可以买这个;大饼夹肉,又实惠又解馋,则是旅人最爱。
桂重阳点头听了,周师傅又说了几样汤,都是极有用的提议。
虽说周师傅要将衣钵传给桂秋有个前因在,可依旧是桂秋感动的够呛。他素来是个活络的,这回却是带了几分腼腆,只差对周师傅发誓道:“师傅放心,以后小弟那里有我,师傅这里也有我。”
周师傅看他的样子,轻哼道:“臭小子,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哪里就轮得着你操心这个?”
周丁香还没听出什么不对,在旁挤了下鼻子道:“你还没出师,上面有我这个师姐在。”
桂秋却是没有如往常那样与周丁香拌嘴,只道:“师傅没有正式收你做徒弟,你还是做师妹吧。”
周丁香不忿,还要再说,周师傅道:“小重阳难得来镇上,你去带重阳溜达溜达,买点零嘴儿。”
“小重阳”在旁,忍不住想要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