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凯之双手一摊,便道:“大人,这可怪不得下官,将士们非要上进不可,拼了命也要考一场,若是不准他们考,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将士们心里不痛快,下官又能如何?何况,难道读书上进,参加县考,这也错了?若是大人觉得有错,大可以上书弹劾下官,只是这一场考试,勇士营上下是考定了,还请大人恕罪。”
“你……”邓县令突然觉得自己定是哪里得罪人了,为什么就遇到这种坑人的事。
莫非这勇士营的人,还记恨着几个月的事?冤枉啊这是,他可谓是欲哭无泪,当初吃亏的明明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一个远亲,那远亲现在还下不了地呢,这找谁说理去?
此时,陈凯之已站了起来,朝他作揖,旋即便告辞而去。
邓县令的面上,依旧还是变幻不定,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却在这时,有书吏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大……大人……勇士营的人非要进来报考,这……该怎么办?瞧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学生只怕……只怕……”
若是不让他们报考,估计会将县衙给拆了。
“让他们报吧。”邓县令叹了口气,他目光幽深,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这是有人想要害老夫啊,老夫在这洛阳县的任上,自问也不曾得罪谁,莫非是陈凯之想夺老夫洛阳县县令之位?”
他又觉得不对,以陈凯之的出身,应当不至于,可他的脑海中依旧很是纠结,不禁在想:“老夫倒是听说此人和金陵的朱县令相交莫逆,当然,这只是风闻,那朱县令一直希望入朝,找机会回到洛阳来,无奈何一直都没有空缺,难道是……”
一想到这里,邓县令顿时汗毛竖起,浑身冷飕飕的,原来……阴谋啊,这就是阴谋啊!
于是他厉声道:“让他们报,不就是想让老夫今年的京察难堪吗?明日,老夫……”他看了书吏一眼,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老夫请人去弹劾他。”
邓县令的心里又气又无奈,可丘八们已经一个个鱼贯进了县衙,然后很乖巧的各自到了县衙的礼房里报名点卯。
陈凯之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交代了苏昌不可造次,便忙骑马赶着入宫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陈凯之急匆匆的进了宫,到了文楼的时候,竟发现还来得及。
那糜益只是觑了陈凯之一眼,表情冷淡,并没有搭理陈凯之,不过今日,陈一寿倒是来了。
这陈一寿,正与糜益说着什么,陈一寿兼任了太傅,因此捋须听着糜益关于对天子教学的一些想法,等陈凯之进来,陈一寿看到了陈凯之,和颜悦色地道:“来来来,陈凯之……”
陈凯之上前,朝陈一寿行礼道:“下官见过陈公。”
陈一寿看了一眼糜益,又看看陈凯之,才又道:“陈凯之啊,老夫可要批评你了,你现在在宫中侍读,天子读书,是何等要紧的事,可为何如此怠慢啊,噢,还有,你只带三字经来授课,太误人子弟了,三字经的授课方法,毕竟才刚刚推广,成效如何,现在还未有检验,这可是教天子读书,万万不可贪功冒进,知道了吗?”
上来就是一通训斥,不过陈凯之的心里却是了然。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糜益,糜益的面色则是略显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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