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王完全不知道的是,其实方吾才也是很无奈,三更半夜,好端端的睡着觉,陈正道却是兴冲冲的在外头大声嚷嚷,把人吵醒,说是出大事了,方吾才真想骂一句大个鬼的事,可被这陈正道这一吵醒,想睡也不成了。
陈正道一脸振奋之色,直嚷嚷着今夜有大事,说不准可以趁此机会举大事,要先来见赵王。
陈正道多半以为,太后和赵王鹤蚌相争,他这渔翁可以得利,可既然是关系到了举大事,方吾才想不来都不成了。
只是方吾才此时依旧犯着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这无精打采,陈贽敬和梁王等人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转为赞叹,出了这么大的事,先生竟还能如此的平静,隐隐有国士之风啊。
方吾才只兴趣缺缺地点点头道:“多谢殿下挂念。”
依旧令人看起来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乎此刻是谁在他跟前说话,没阿谀奉承,讨好的姿态,反而显得特别的可贵。
那梁王则再也忍不住地道:“到底出了何事,据说……已经杀将起来了……”
陈贽敬却是笑了笑,随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学宫起火,五城兵马司前去救火,想来是和勇士营滋生了什么冲突吧。”
梁王眯着眼沉吟出声:“五城兵马司既是救火,怎么会和勇士营……”
他有些不解,因此眉头竟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倒是有人略知内情的,便道:“东城兵马司的校尉,据说和陈凯之颇有一些渊源,或许……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样一说,所有人便恍然了。
那吴王本是紧绷着一张脸,此时一下子的放松下来,甚至不禁笑着道:“这个陈凯之,本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勇士营……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东城兵马司有千余人,还不是顷刻之间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只怕那陈凯之……也不会有好下场吧,死了也是活该。”
方吾才一听,霎时间,困意没了,一双眼眸转得老快,神色也是隐隐地透着紧张,不过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已,他又恢复了平常色。
方吾才在心里想着,这突然之间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有人设下的巧计,要对陈凯之进行报复?
那么……
不想还好,一想到陈凯之可能有危险,方吾才便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了,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前些日子,他还送了一大批的金银上飞鱼峰呢,这勇士营垮了,陈凯之死了,只怕这些金银也不保了。
何况,陈凯之毕竟是自己的师侄啊,这家伙……平时自己总是说带他去见见世面,多结交一些好朋友,朋友多一些,敌人少一些,他倒是好,却不知又得罪了谁!哎,这下糟了。
方吾才的心里一阵震惊,他的身家都在飞鱼峰上,何况又牵涉到了自己的师侄,于是一下子出了神,浑浑噩噩的样子。
陈贽敬看出了方吾才的异样,不由好奇地问道:“方先生怎么看?”
据说这方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还知名理之术,却不知是不是传言有所夸大。
方吾才只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问自己,可此刻他哪里有心思回答?
他的心思已飘在了飞鱼峰那儿,心里痛惜不已,甚至有点忘乎所以,忍不住脱口而出:“陈凯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