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店伙的话还没说完,那被他称作是梁公子的男子,肆意地冷笑一声,随即从座上起来,直接毫不客气的给了这店伙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店伙的一边脸立即红了起来,明显的多了五个手指痕,却不敢做声,只是捂着自己的火辣辣的脸颊,忙说告罪。
这梁公子一脸倨傲地看着他道:“本公子说,这是本公子先来的,便是本公子先来的,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也算是熟客了,若不是因为曾部堂爱吃这里的糕点,本公子会来你这破店?赶紧将那糕点拿来,本公子先吃。”
陈凯之听了个真切,心里不禁想,原来那位题字的曾尚书,也爱吃这个,他倒是和苏公的口味相同,这样一家小店,竟得如此大人物的垂青,倒还真是难得……
陈凯之这时不免更加留心了,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却是发现,来这里买糕点的,竟有不少人是童仆,瞧他们的穿着,显然出自非富即贵的府邸。
陈凯之猛地,恍然大悟了。
想想看,那姓曾的尚书都在这里题了字,不知多少人想要趁机巴结呢,寻常的冰敬炭敬,真能让人对你有什么印象吗?
这可不太容易,眼下的贿赂,已经成了定例,到了一定的时节,这京师内外,不知多少礼往各家大佬府上送去,在大众化之下,想要惹人注意,还真是难。
因此,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若是有人喜欢字画,便四处去搜寻字画,可若是有人喜欢这家小店,更不知多少人来这里晃悠了,若是有朝一日,那曾部堂或者是苏公碰巧来此,有缘能见上一面,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前途,不就来了吗?
有同样的爱好,就有话题来说,即便是陌生人,只要有共同的喜好,这就不会冷场了。
因此来这里人的自然是多,甚至估计都是冲着曾尚书而来的。
人性本就是趋利避害,陈凯之对此,自是心里了然的。
而这位叫梁公子的人,显然是奉了父命,每日在此候着,就是在等这么个机会,不过,似他这样的公子哥,显然是极不喜欢到这种简陋的小地方来的,来了,显然也只是敷衍,而现在,正好是借机泻火罢了。
那店伙听梁公子要从陈凯之那儿取糕点,也不禁为难,脸上满带犹豫,这固然是让梁公子满意,却等于是得罪了陈凯之等人。
他一踟蹰,顿时,那梁公子便又暴怒起来,再次动手作势要打人,口里叫骂着:“瞎了眼睛,不知我是谁吗?怎么,作死?信不信这就将你拿去京兆府里……”
他话音落下,已伸手往店伙的身上抓去。
陈凯之却皱了皱眉,那店伙还未开始讨饶,陈凯之已对几个早就怒气冲冲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其实陈凯之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显得很是恬然,这等事,在哪里都遇得多了,于是他索性将那食盒提了,旋身到了那梁公子的面前,笑吟吟地道:“公子既然想要先吃,那么不妨就先让你吧。”
说着,他将食盒送到了梁公子的桌上。
梁公子相貌倒是普通,不过浑身绸缎,显得很是贵气。
他见陈凯之笑吟吟的样子,又见店伙感激地看着陈凯之。
却突的冷笑起来,眼眸直直的盯着陈凯之,一脸不悦的说道。
“本公子是让他拿来,哪里需要你的施舍,你算什么东西?”
说罢,他将送到前的食盒一推,本是要将这食盒打翻在地。
谁料,陈凯之的反应更快,将食盒稳稳当当的提了回去。
梁公子身后也带了几个扈从,似乎有人看出陈凯之的不凡,便也紧张起来,纷纷想要抢上来,护着自己的小主人。
这种人真是有点像无赖,陈凯之不想生事,因此便吁了口气,淡淡说道。
“这是何必,大家无冤无仇的,公子,此事,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梁公子眯着眼,脸上还带着几分恼怒,倒是看陈凯之的目光多了点细致。
他见陈凯之气度非凡,便也有了点忌惮,眉宇微微一挑,道:“你是何人?”
陈凯之道:“姓陈,当然,这只是……”
“哈哈……”
陈凯之的话还没说完,梁公子却是笑了,原本他还有些忌惮,谁料陈凯之自称自己姓陈,便晓得陈凯之只是寻常人家。
因为似他这样的人,若是有人问他是谁,他少不得要说洛阳柳巷梁府公子,或是说,自己乃是京兆府同知公子之类。
见陈凯之谦虚的只报姓,心里便得意起来。
梁公子略带鄙夷地瞅着陈凯之,旋即冷冷一笑。
“本公子今日不高兴,什么无冤无仇,我不高兴便是仇怨。你倒是好心,怎么,你以为你是名震洛阳的方先生,也想学他行善,为一个店伙出头?你也不想一想,你配吗?”
配字刚出口,竟是直接抬腿,狠狠朝那店伙踹去。
随即响起一声闷响,显然这一脚,踹的极重,正中店伙的下腹,店伙闷哼一声,直接倒地上打滚,痛苦的哀嚎起来。
其实此人一动手,陈凯之便有所警觉,只是他起初以为,这一脚是冲着他来的,却万万料不到,竟是直接对店伙下黑手。
那店伙像是一下子三魂没了六魄,只是一个劲的嚎叫,显是伤得极重,吓得其他的食客纷纷去远,却也有不少人不肯散去,只在外围,指指点点的。
这人群之中,却有人笑吟吟的在人群站着,此人穿着儒衫,面相却是俊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