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跪地的人,俱都七嘴八舌起来:“想要靠几份陈情,混淆视听,实是可笑,娘娘,陛下,请治陈凯之作乱之罪,作乱谋反,决不可轻纵。”
“请娘娘、陛下……”
帘后的慕太后眯着眼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她端坐着,不露声色,却也并不发言。
倒是那小皇帝已开始不安,有些不耐烦的要起身了,一旁,早有宦官低声想要教导着陛下什么。
陈贽敬眯着眼,知道此时理应快刀斩乱麻了,他厉声道:“娘娘,若是还偏袒陈凯之,只怕要天下……”
“不!”这时,张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竟是硬生生的将分贝提高,打断了陈贽敬的话,他一字一句道:“这不是区区几份陈情,而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份陈情!”
“……”
一下子,整个正德殿竟是安静了。
区区几个庶民,当然是无所谓。
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就绝没有人敢说无所谓了。
御史不敢说,工部尚书严部堂不敢说,内阁大学士成岳敢说吗?
而你赵王陈贽敬,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可你敢说,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陈情,是区区几份陈情,敢不理会?
大殿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
没有人敢说话,即便是方才还义正言辞的人,此刻,竟也不敢说话。
此刻大殿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息。
他们一脸不解的,面面相觑着,有人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丁点的不妙。
可是……即便他们知道不妙,又能如何呢?
难道你还敢站出来说,不必管这些,这些算什么东西。
好,你敢,有种你站出来试试看。
而事实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一下子,大家哑了火,所有人的表情,竟开始变得无比的怪异起来。
陈凯之还是那一副微微笑着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他的答题,即将要开始做最后的评比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是考官,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陈贽敬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却是暴躁起来,冷冷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陈凯之身上,咬着牙厉声道:“这些陈情……这些陈情说的是什么,莫不是,陈凯之你自知罪责难逃,因此煽动欺骗无知百姓,来为你这谋反而辩解吗?呵……若是如此,这就更教人深思了,陈凯之,你不但谋反作乱,还想蛊惑煽动人心,这是什么罪?”
不得不说,陈贽敬终究还算是有一点智商。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率先,就已经打好了预防针。
你能煽动这么多人又如何,这俱是因为你蛊惑人心造成的,而你一人,竟可以蛊惑这么多无知百姓,那么,这就更该是罪加一等了。
他甚至冷笑起来,自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那些作乱的会门、乱党,无一不是煽动人心的好手,十三年前,红莲教作乱,煽动的百姓,何止是二十万,而是巨百万之多,陈凯之,你还敢说,你不是想要作乱?”
他的一席话,总算是引发了许多人的共鸣,不错,红莲教,得往这上头引,不就是煽动无知百姓吗,你陈凯之煽动的越多,反而死得越快。
陈凯之听罢,竟是笑了,因为他发现,这位赵王殿下,实在是太瞧不起自己了。
………………
眼泪流干了,也没有求到几张月票。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