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陈凯之都很忙碌。
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之间来回走动。
北镇抚司已经建起了一个架构,这个机构因为是新立,组织架构还算是精干。
因此,这里也没有什么弊端,不过对于现在的陈凯之而言,锦衣卫能有今日,靠的显然不是自己的力量。
在这个大陈朝,陈凯之带着锦衣卫确实动摇了整个大陈的权力平衡,可这一切,却都建立于而今宫中的斗争罢了。
可一旦这斗争偃旗息鼓呢?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万颠不破的道理啊。
陈凯之并不愚蠢,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想要使自己最后不陷入被动,占据主动权,诚如晏先生所言,他必须得成为一个不倒翁,而后,才能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夺取一切。
只有他的力量足够强大了,才摧垮一切,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不断的完善自己的队伍,让自己越发强大,强大到坚韧不催。
济北,必须得建立起一个有效的经济循环。
也就是说,必须得有足够的钱粮。
但钱粮从哪里来?一方面是济北的盐场,盐场产盐,最后再制成精盐,再经过各国的商贾,输送到各处。
除此之外,济北依旧用配额制,采取搭售的办法,建立冶金和纺织业,燕国来的商贾,或是大陈、南越、楚国的商贾,想要得到精盐,就必须得进一批同等价值的纺织品,或是济北制造的农具。
如此一来,借着这天下独此一家的精盐,便可借此机会,将济北的冶金、纺织品打入各国的市场,建立起销售的渠道。
其次,便是收购粮食了,现在济北已经开始兴建起许多的粮仓,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很多时候,银子是未必有用的东西,可粮食在这个粮食匮乏的时代,却是硬通货。
锦衣卫自然需要继续的继续在各地深根,建立一个又一个的组织;而眼下,陈凯之最重要的是,他缺少一个足以依赖的军事力量,这个军事力量,方才能使自己在接下来立于不败之地。
勇士营固然强悍,可毕竟只有三百人,三百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要招募,其一是钱粮,这一点,倒是可以解决,其二便是朝廷的许可。
只是要许可,哪里有这么容易,勇士营之所以能够横行无忌,就在于它的人数规模不大,朝廷还算放心,即便再如何厉害,毕竟力量也有限,可一旦扩大规模,就不免使人警惕了。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只如此,陈凯之还需要在这大陈的朝野之中,寻找一个可靠的群体,得到这个群体的有力支持,譬如内阁大学士,往往有读书人作为后盾,譬如赵王,便有宗室和各地的都督和将军作为基础,便是太皇太后,也拥有关中之地的强力支持,自己的母后掌握着禁军,也在朝中有一些实力。
但是现在自己远远还没得到足够的人支持。
若无足够的后盾,便是无根的浮萍,不可能永远的单打独斗下去,即便已有了自己的班底,可这些人即便再出众,可力量却还是有限。
而现在,陈凯之必须拼一拼了,背水一战!
一连几日,陈凯之忙碌的倒还充实,到了月底,眼看着年关要至,这一日,陈凯之闲下来,他本希望此时在飞鱼峰里赏雪,在飞鱼峰上的书斋里,让人煮上一壶酒,自书斋里眺望美景,一面喝酒,与晏先生或是恩师几个闲聊几句,也失为乐事。
只是……他却抽不开身,只得在公房里喝茶。
这时,有人激动的冲进来:“护国公,护国公……”
“何事?”陈凯之的脸色,可谓是异常的平静,朝来人含笑着开口:“不急,慢慢的说。”
来人是吴佥事,吴佥事气喘吁吁的,此刻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而是着急的说道:“赵王带着一干宗室,去了宗庙痛哭,说是祭告祖宗,说护国公罪恶滔天,宗室之中,无不对护国公生嫌,又历数了护国公十三条罪状,而后……而后那宗令府的宗令陈武,当即在太庙之中,对着大陈历代先皇帝,革除护国公的宗室……不只如此,有人已将一份联名奏疏送进了内阁,说是……说是……是宗室们弹劾护国公……”
陈凯之闻言,嘴角竟是淡淡一勾,不禁微微一笑:“这么说来,我便不算是宗室了?”
吴佥事支支吾吾的开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来了,眼眸都不敢直视陈凯之了。
这是宗令府当着大陈列祖列宗的面宣告的,而与此同时,宗令府肯定将陈凯之的银碟给毁了,论起来,陈凯之可能已是白身了。
这一手先斩后奏和釜底抽薪,倒是够狠的。
跑去找了祖宗哭告,又拉上了这么多的宗室,宫里怕也很被动。
因为一旦出面制止,可木已成舟,再加上这么多宗室在此闹腾,宫中难道还能一起将他们收拾了?
这些人,可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现在当着列祖列宗宣告,难道宫中还专门跑去宗庙里,说方才一切都不作数?
若是列祖列宗有灵,看着子孙们在这里闹腾,这岂不是大过?
陈凯之想到他们为了对付自己,真是用尽了苦心哪,他不禁微微一笑:“赵王殿下,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怕现在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震怒了,他在赌,赌的就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不敢将矛盾直接摆在台面上,不好将这矛盾,在列祖列宗面前展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