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京里开始变得不太平静起来。
吴佥事对此,是最为了若指掌的,但凡有丝毫消息,他都会及时禀报。
此时陈凯之见吴佥事在外头探头探脑,便淡淡开口道:“进来吧。”
吴佥事听罢,忙是忧心忡忡的进来,朝陈凯之行了个礼。
“见过殿下。”
陈凯之垂头看着案牍上的公文,眼皮子微微抬起,眼帘随即又落下,漫不经心的道:“又是什么事?”
吴佥事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近来,京中某些学爵,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不安分?”陈凯之抬眸,终是将公文推到了一边,似笑非笑的道:“如何不安分呢?说来听听。”
吴佥事如鲠在喉的样子,又带着不安,良久,才期期艾艾的道:“有一个叫杨密的,这几日,见了不少学候、学子。随即……”
“随即有不少学候和学子,开始对本王颇有怨言,是吗?”
吴佥事忙是道:“是,卑下……哎,大抵都是一些大逆不道之类的话。”
“这很正常。”陈凯之不在意的样子:“陈子十三篇这书,本就是宏论,肯定有人喜,有人不喜,骂上几句,也是平常的很。”
“不。”吴佥事却是摇头:“卑下的意思是,这不只是骂骂这样简单,卑下从种种迹象来推断,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殿下,您想想看,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人敢如此不客气的抨击殿下呢,殿下毕竟已是辅政了,身份并不一般,这些学候和学子,虽是有身份之人,可终究,比之殿下差之甚远。”
“还有那个杨密……”吴佥事变得愈发的谨慎,压低声音:“此人的身份,我打探过,乃是关中人,和太皇太后乃是同族,他不但见了许多学候、学子,还见了不少的学官,他这几日,都会入宫,见的就是太皇太后,殿下,您还不明白吗?显然……”
“我明白。”陈凯之早就知道这些了,不过显然他还是很不悦的,却依旧含笑着道:“有人想要在本王的书上作文章。”
他的声音略带嘲讽之意。
“是。”吴佥事正色道:“此番,出使的人乃是杨石,此人去了曲阜,凭吊先圣公,卑下一直认为,这定和新圣公有关。殿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所谓欲要杀人诛心,便要先酝酿,需得有跳梁小丑者出来指责,等气氛差不多了,方才一击必杀。”
见吴佥事这般的担心,陈凯之哂然一笑:“不是已经让你安排人,去接触衍圣公了吗?”
说起了威胁衍圣公的事,吴佥事就要跺脚。
锦衣卫在衍圣公府其实并没有安插太多人,一个张忠,和陈凯之关系不错,还有一个力士,不过是在衍圣公府里走杂役而已,单凭这几个人,就可以威胁衍圣公?
衍圣公是什么人哪,他会受这点人的威胁?
他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而眼下,京师里分明是风雨欲来,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他铁青着脸,老半天才道:“卑下已经布置了,一切都是按着殿下的吩咐,只不过,卑下却以为,殿下这样做,只是适得其反。”
他顿了顿,随即道:“殿下想想看,这圣宫毕竟不是别人,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受威胁,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