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在大浪被爆炸掀起之后,硝烟弥漫,以至于爆炸的余波,便连远处的战船都不禁颤颤起来。
船上的水兵,已是面如死灰,他们深知,这爆炸,本是冲着他们来的,倘若爆炸再近一些,足以击沉他们的战船,而他们也如方才那些倒霉的家伙一般,顷刻之间,会葬身鱼腹,葬身火海,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
面对这样的场面,众人俱是非常的害怕,不敢上去支援,任由自己昔日的伙伴惨死。
“避开,避开……”船上的武官惊恐的大吼,对这乌篷船,带着一种宛如瘟疫一般的恐惧,大声的吼着:“避开!”
舵手其实已不需他的命令,忙不迭的转舵,这战船本是顺水,根本控制不住船,于是乎,竟是生生的偏向河滩冲去。
此起彼伏的爆炸,接二连三的传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令人心悸,偶尔,有船直接木屑横飞,浓烟滚滚,这个河面成了人间地狱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站在瞭望塔上的张铭已是牙关咯咯作响,看着这河面上恐怖的场景,猛地,他见本要上战船迎敌的水兵,已是怯战,再不敢下河,河面上其他的战船,纷纷想要靠岸。
而乌篷船纷纷也开始靠近河滩,大大方方的开始登6。
他们显得不疾不徐,一艘艘靠岸之后,先是有几人跳下来,他们手持着长铳,戒备的样子,却没有开始深入,而是守着船,待其他人纷纷跳下。
这时,竟也不急着进攻,而是有武官模样的人,大喇喇的吹起了竹哨,每一船官兵,显然就是一个小队,在竹哨的尖锐声音之下,他们开始集结,随即,登6的各队亦是开始纷纷集结一起。
而这一切,仓皇登岸的水兵们,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竟没有一人,敢冲杀上前去,只能说他们此刻已经被吓傻了,完全懵了,也怕了。
越来越多的勇士营官兵开始聚集,他们用竹哨作为讯号,接着,开始打起了旗帜,井井有条,似乎对远处水兵的威胁,并没有太在乎,直到他们开始列成了队列,接着,急促的竹哨此起彼伏的响起,在大队官许杰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出,不,理论上,并非是出,而是对水寨起了进攻。
水兵们好不容易,在仓皇和惶恐之中,被自己也吓成惊弓之鸟的武官们用鞭子抽挞着勉强拿着刀剑,想要谨守水寨,接着他们便看到勇士营将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靠近,在靠近到了百步的时候,勇士营开始齐射。
啪啪啪……
一连串的火铳声骤然响起,刚刚想要引弓射击的水兵们顿时乱做了一团。
那张铭脸色惨白,已是匆匆自瞭望塔上下来,见败兵如潮水一般后退,抱头鼠窜,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口里高呼:“稳住,稳住,莫怕……莫怕……”
他一面痛骂,别人可以跑,他却是不能跑的,真让这些人支援了那陈凯之,到时……到时……极有可能这陈凯之的计划还真行得通,就算杨氏挡住了洛阳军的进攻,他这守卫不利的罪名,怕也跑不掉。
可若是陈凯之入主长安,天下之大,自己往何处去?那陈凯之,定是已深深恨透了自己,他一定会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想到这里,张铭知道他是没有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的杀人。
也是拦住了这些人,他们的计划便可以成功,自己不至于被杀。
因此他竟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眸,挥舞着刀,口里大呼,可没有人理会他,只勉强聚拢了几十个亲卫,正在这时,一枚铅弹直接射入他的面颊。
呃……啊一声……
张铭捂着面,面上已是鲜血淋漓,他痛的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一下子扑倒在地,以至于身边的亲卫们一看,竟连他们也跑了个没影。
张铭在泥泞中打着滚,他此时方才明白,一切都已完了,大势已去,而这面上的疼痛,已令他的头皮都要炸开,他口里出嚎叫,身边的哀嚎声和嘈杂声渐渐少了,直到这时,他才现,勇士营的官兵,竟已经杀进了水寨。
他们显得很安静,徐徐的走在了尸横遍野的水寨门前,穿着长靴的他们跨过一个个人,其中一个,挺着刺刀到了张铭的面前。
张铭面上俱都是血,可他身上的衣甲却极好辨认,似乎勇士营对于那些受伤的士兵没有什么兴趣,可面对穿着武官衣甲的人格外的照顾,那挺着刺刀沉默的人凝视着张铭,似乎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随即,刺刀斜下,对准了地上的张铭。
张铭忙是惊恐的出凄厉的吼声:“不,不要杀我,我……我……我……是张铭,我知道陛下在哪里,我知道……”
刺刀已狠狠的刺下,雪亮的刀刃划下了一道银光,瞬间深深扎入张铭的咽喉,张铭闷哼一声,他眼睛并没有合上,待那刺刀收起,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张铭也就气绝了。
或许是在弥留之际,张铭感到了深深的悔意,他哪里想到,在面对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人,一切的阴谋诡计,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竹哨声又响起了,在这清晨的薄雾之下,队伍迅的集结,随即,早有参谋武官已铺开了舆图,有人辨别了方位,指点到了一处位置:“前进!”
遗留了一地的断壁残垣,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南进!
…………………………
关中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第一次进攻,区区五百勇士营,却是迅的让关中军知道了厉害,等到无数的关中军涌上来,紧接着,短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