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道:“那儿虽有几个妻妾在,可其父母都不在堂,对外宣称是已经故去了,可在他的关中老家,却并没有他父母下葬的记录,不只如此,他在苏杭并没有子女。”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的吗?
陈凯之点点头道:“如此看来,十之八九,就是他了!事不宜迟,动手……拿人!”
这千户行了个军礼,便匆匆而去。
这一切,并不突然。
因为千户在来禀报之前,便有大量的锦衣卫力士待命,这也是为了保密方面的考量,随着陈凯之的一声号令,在熙熙攘攘的四海坊,一处叫万盛商行的地方,突然,一声刺耳的竹哨响起,只在刹那之间,这万盛商行的前门和后院,突然的,一行人便已提刀冲了进去。
那门前的伙计刚要大喊,却已有几柄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呼啦啦的人蜂拥的登楼,用不了多久,整个万盛商行便被控制了下来。
在一阵吵杂声过后,这里的一切,又都归于了平静。
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方才瞬间发生的一丝混乱,在这嘈杂的四海坊里,似乎也难有人注意。
采取如此迅速突破的方式,也是锦衣卫很早谋划的结果。
四海坊不比别处,与其夜里强攻,反而动静大,容易惊扰到附近的街坊和商户,可光天化日之下,寻常人根本就没有意识,而且周围人声嘈杂,反而成了最好得掩护。
到了两个时辰之后,陈凯之便坐着车抵达了这里。
这里如陈凯之所料想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等他步入了万盛商户,便见这里一切如故,伙计和掌柜也都有,不过陈凯之却知道,这些所谓的伙计和掌柜,早就被锦衣卫所替换了。
陈凯之进来这里后,便直接快步登上了三楼,在这里,只见一个肥胖的人正被血迹斑斑的白布塞着口,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浑身已是衣衫褴褛,十分狼狈。
显然,在这两个时辰里,锦衣卫已经对他用了刑,以至于他那花白的肉自已从撕破的衣衫里显露了出来,绽露出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他瞳孔不断地放大,接着又收缩,一见有人来,口里立即发出呜呜的声音,几个力士死死的控制住他,个个卷起了袖子,见陈凯之进来,方才收敛了一些。
那千户快步上前,恭谨地拜倒道:“陛下,这便是江海。”
有人给陈凯之搬来了椅子,陈凯之坐下。
这个时候得陈凯之,心里是有些诧异得,其实看着这个叫江海的人,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如此看似平庸的胖子,竟也是汪洋大盗。
他深深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狼狈得胖子,沉默了很久才道:“将他口里的布团取出来。”
有人依命而行,口里染血的布团一取出,这胖子顿时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好在他显然是聪明人,并没有大声嚷嚷。
等他缓过了气,方才道:“陛下,草民是本分的商贾,小人……从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济北这儿,一向善待商人,与民无犯,陛下,请陛下做主啊。”
只听他这番话,便知道此人是个极精明之人。
他虽是此前受到了酷刑,而且现在已遭致灭顶之灾,可很显然得,他却依旧还保持着理智和冷静,他见到千户称呼陈凯之为陛下,目中竟没有太多的诧异,而是很快的便意识到陈凯之的身份,叫屈时,说出来的话,也是井井有条,既没有令人生厌,也申明了自己的委屈。
陈凯之倒是抿嘴一笑,道:“你叫江海,关中万年县人,此后在苏杭经商,置下了诺大的产业,就在两年前,他将生意转到了济北,在这里修了十几个大货栈,同时,还盘下了这个门面,你这里的伙计有九十二人,这个月,单单订购的货物,就足有七八万两银子,而七八万两,对于你一年订购的货物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些,都没有错吧。”
江海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难道草民老老实实在做买卖,也有错吗?草民一向谨言慎行,济北这儿,托陛下的洪福,许多人都发了财,草民便是其中之一,草民一直感念陛下的恩德,恨不得当牛做马,可草民不明白,为何……”
陈凯之压了压手,吁了口气,才道:“你现在说这些,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你自己也清楚,锦衣卫亲自督办的案子,牵涉一定不小,何况朕亲自来见你,也绝不是为了给你伸冤,朕喜欢聪明人,因为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必费太多的口舌,江海,你也是聪明人,你既然是聪明人,自然清楚,为何锦衣卫会来拿你,更加清楚,朕为何会在这里,是吗?”
顿然间,江海的脸色便铁青起来,变得一声不吭起来。
显然,他的心思已被识破了,陈凯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矢口否认又有什么用?
他垂着头,不发一言。
陈凯之又叹了口气,道:“朕也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想尽办法,心里定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呢?在海外的那些人,既然放心让你来济北负责暗中订购大量的货物,每年在济北,涉及到了数百万两纹银,如此利害关系,就算你江海再受他们的信任,他们只怕心里也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江海,朕来问你,你真正的家眷,还有自己的妻儿们,是不是都在海外,早被人控制住了?”.16xz 一流小站首发
“他们这么做,其一,自然是害怕你携款私逃。而另一方面,恐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