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的议论,持续了许久。
显然对于陈凯之的提议,各国是起心动念的,财帛动人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然,大家也并不傻,绝不会因为陈凯之一个子虚乌有的提议,便立即满口答应。
他们需要权衡自己的利益得失,更需要小心翼翼,以免落入某种陷阱。
当然,未来的前景是可期的,可到底能不能成功呢?何况,想要收获,就必须得有所投入,这……显然又是一个问题。
自然,这一次会盟,显然不过是个开胃菜,即便各国有了意向,接下来,也定当是各国在背地里继续派出使臣接触,而后订立数之不尽的细则。
陈凯之自然看出了他们面上的犹豫,微微一笑:“联合商行,朕可以拿出三千万两银子的本金,可有一条,朕必须占有四成的股份,而至于燕、楚、越三国,只要各拿出五百万两纹银,便可各得两成的股份,银子,朕拿出来的最多,因此这巨大的风险,自然也是朕一力承担,可将来所获的收益,朕也不过得四成而已,各国俱占两成,且只五百万两纹银,岂不是美事?”
一下子,那越国国君首先意动了。
倘若三国各出五百万两,陈凯之出三千万两,这便是四千五百万两纹银的商行,这天文数字的资产,却因为自己出了五百万两纹银,便相当于获得了千万两纹银的资产,怎么看,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陈凯之虽占了四成,可他出的本金最多,风险最高,随时都可能血本无归,这陈凯之利用精盐和济北获得了大量的白银,可各国,即便是五百万两纹银要拿出,那也是千难万难,非要东拼西凑不可,这已是极限了,所以陈凯之得四成,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当然,这其中真正让人觉得可以宽慰的便是,陈凯之占的并非是五成以上,这就意味着,这联合商行,也绝不是陈凯之可以随意操控的地方,只要其他三国反对,联合起来,陈凯之依旧无法做到一言九鼎。
这个股份的安排,显然令所有人都觉得满意,在陈凯之看来,他只需要拉拢其中一国,便可占据绝对的多数,控制整个联合商行,而各国则又认为,倘若所有人能同气连枝,却也可以制衡陈凯之。
而这其中,最值得玩味的,却并非如此,而在于,天下六国,陈凯之只联合三国,却将西凉和西蜀排除在外,用意显然已经极明显了,未来的天下格局,便将陈、燕、越、楚,再无西凉和西蜀,甚至,四国若是在联合商行中合作愉快,将更紧密的团结起来,便是瓜分蜀、凉,也是未知之数。
蜀国的使臣顿时皱眉,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终究,还只是冷着脸冷哼一声。
而对越国和楚国而言,似乎又有计较,此番排除掉了西蜀和西凉,某种意义,便奠定了未来天下的格局,在这个格局之中,再没有蜀国和西凉的位置了,而对自己呢,陈燕结盟,已是板上钉钉,一个是中央治国,富有四海,另一个则以铁骑称雄,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倘若其他各国不参与其中,那么未来,就难有保障了。
现在,若是加入这个联合商会,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结盟,若是不加入,便被排除在联盟之外,这……就令人寝食难安了。
尤其是越国,越国虽然还算富足,可国力比之陈燕要弱小的多,而一旦成立联合商行,将来可能许多的贸易点,都会在越国境内,这未必是什么糟糕的事,越国国君笑吟吟的道:“数百年来,各国相互攻伐,又偶尔做到了彼此相安,却一直被海外杨氏所利用,倘若各国依旧还龌蹉不断,便又令杨氏得逞,朕在众君之中,年纪最长,今陈贤弟倡议,越国上下,想来对此,也是乐见其成,此事……好说。”
他面带笑容,眼角的余光,不免奚落的看向那蜀国的使臣一眼,今日会盟,且不说谁会获利,可有一点,这蜀、凉二国,却是受害极大。
楚国皇太子尚还在犹豫,毕竟这么大的事,他还得请自己父皇拿主意,可一见越人打定了主意,便忍不住去看燕国天子燕成武。
燕成武脸色苍白,似乎体力已是消耗到了极限,却还勉强的支撑着,良久,他咳嗽数声,方才道:“既是联合商会,那么就该推举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商会,此人必须是各国都能接受的人,对朕而言,这才是重中之重。”
此言一出。
那楚国皇太子便已明白,一切都已板上钉钉了。越国国君已明确表态,而大燕天子,虽然明确表达自己立场,却直接问了主持联合商会的人选,这还不明显吗?跳过了是否加入,而直接询问人选,燕国……显然也已有了明确的态度。
他此时已明白,自己不必再派人回去请示自己的父皇,于是毫不犹豫道:“不错,先秦时,各国合纵,相约攻秦,于是使苏秦为从约长,使其挂六国相印;今日既为了海贸大计,相约攻杨氏,这联合商会之长,想来,便在四国之中,犹如相国一般,各国若不授予其相权,又如何使他带着商会,协调和调度各国的力量呢?因此,此人必须要各方能够接受,以免事后,滋生纷扰。”
那蜀国的使臣,脑子已是嗡嗡作响,楚国人也已表态了,这还不明显吗?四国即将联合,不但一起下海做买卖,而且针对海外的杨家,甚至还许以联合商会特权,这联合商会之长,莫非当真的挂四国相印。
若是如此,那么蜀国,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