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风的弟弟,才叫黑熊,项恭倒是有点儿诧异,不过那又怎样?他们兄弟俩,看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坏人,虽然黑风的弟弟,有点儿不择手段的意思。
项恭继续听着,原来,黑熊竟然还曾在天庭门派下混过几年,还混出了个绰号凌虚子。
项恭真是要笑喷了,凌虚子不就是想给黑熊精祝寿,准备了两粒仙丹,却被悟空一棒打死那个倒霉催的?
额,看这个凌虚子,应该不会那么悲催了,虽然悟空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异样,但是绝无杀意。
黑风和凌虚子自幼失去双亲,相依为命多年,好不容易开垦出些荒地,从沙土地里刨生活,结果却因东怙厘寺扩建,被朝廷强征了去。
而且,没有半点儿补偿,没办法,屈支王种,多野蛮霸道,并不拿子民当回事儿,所幸是也没什么治理国家的才能,甚至连税负都没有制定。
至于朝廷的开支,基本靠抄家维持,总之,谁有钱谁倒霉,可惜穷苦人家也没得到好处,但因无税负,反而商家获利。
凌虚子,就是看到了当兵能够横行霸道,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会被抄家,年轻气盛自然热衷追捧,于是混到了朝廷当差。
没想到,命运还是残忍地剥夺了他们的生产生活资料,土地!
为了保护家园,凌虚子找到了带队的将官,要求网开一面,谁想将官并不理会,凌虚子盛怒下,打死了将官,锒铛入狱。
的酷刑,只有凌虚子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说不出来,按黑风讲的,每次提及此事,凌虚子都会气到晕厥。
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连环画,然而……黑风至今也看不懂,废话,一个圆圈,五根小棍,谁看得懂?
不过,项恭倒是有点儿猜想,因为凌虚子从头到尾,都没敢看过哪怕是瞟过玄奘半眼,其他人,凌虚子都是一点儿惧意都欠奉的。
不过,这也只是猜想而已,项恭没想深究。
黑风说完这些,叹了口气,看了看满屋子阴郁的神情,不由感慨,
“这么多年来,弟弟一直守在家中,不敢迈出房门半步,我知道他心思一定不太平衡。
但是,君子慎独,越是每日独处,就越要时时警醒自己该如何做人。
你知不知道,在你心心念念,让哥哥想办法从他们这里弄点儿东西留下的时候,人家在做什么?
人家看到哥哥舍不得吃羊腿,特意留下了最大的一块,人家知道咱们穷,特意给哥哥留下的!
不然你晚上能吃到羊腿肉?你刚刚还在惦记着让我趁机讹诈,你的脸都被烧光了吗?
脸没了,大不了难看点儿,但是不要脸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不去偷,不去抢,不吹牛,不打架,不做亏心事,不坑蒙拐诈!
堂堂正正生活,就算再没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懂不懂?”
黑风显然有些激动了,正如项恭所料,凌虚子的小动作,果然有点儿含义,可惜,也让黑风很为难,黑风最终还是遵从了本心,拒绝了,所以凌虚子才会暴怒。
不过,就算再激动,这样一语双关,也有点儿太伤人了,听黑风描述,凌虚子绝对不是个能憋在屋里不出门的主儿。
可他这么多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甘心躲在家里,非常可能就是因为毁容,所以觉得没脸见人。
项恭知道,黑风说的脸都被烧光了,是要警示凌虚子,实实在在的脸被烧光了,不过是毁容,可是人要是厚颜无耻了,活着就真的没意思了。
这样的刺痛,如果是项恭,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承受,更何况是脾气已经扭曲多年的凌虚子?
果然,凌虚子被黑风吼得浑身颤抖,一手攥住黑风的衣领,一只瘦瘦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呼呼喘着粗气,显然就要大打出手了。
“打啊,你打啊,我特么让你打!”黑风怒吼。
凌虚子被黑风吼得一怔,忽然咬牙一甩拳头,松开了黑风,夺门而出。
黑风显然也知道自己太过了,看到凌虚子愤然出走,急忙扭头去看,“黑熊……”,黑风轻叫,可惜凌虚子的身影,早已被夜色吞没。
夜幕不是水面,凌虚子也不是石子,所以即便凌虚子撞进了夜幕,也没激起半点儿涟漪,也只换来了一屋子人的唏嘘,还有黑风的男儿泪而已。
拍了拍黑风的肩膀,这个外表臃肿肥胖的身体里,暗藏的那具坚硬无比棱角分明的骨架,仿佛一瞬间就垮了,再支撑不住黑风的体重,轰然倒塌。
黑风失魂落魄地坐在胡凳上,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项恭看了有点儿心疼,安慰道:“他可能需要冷静会儿,你这样说他,他一时接受不了,过会儿就好啦!”
黑风苦笑了一声,泪如涌泉抽噎,声音颤抖地说着,好像没有倾诉对象,他面对的只是一个空空的禅房。
“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委屈,我也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他,甚至连洗澡都不敢让他自己洗,都是我给他擦背。
我就是怕他看到水面倒影出他的脸,他又会控制不住发狂,呵,我特么本来就是个收破烂的,辛辛苦苦收破烂,没人看得起。
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原来,我家里就养着个最没出息的破烂,我却从来没想着收起来,又有谁会看得起?”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悟空也曾经这样疯狂过,也曾经接受不了现实,凌虚子的心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