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朝廷派出剿贼的官兵,竟然全军覆没,还被人炼制成了尸人。
此等事情,若非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更不用说那些整日里坐在大堂之上,不了解民间疾苦的官老爷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找余仁山,通过余仁山的关系,去见上一面洛阳府尹。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确认曲璎珞的安危。
鸿运客栈。
林渊来到余仁山所住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余仁山披着长袍,见到林渊站在房前,不由自主地愣了下。
“公子?这深更半夜的,您是如何进城的?”余仁山惊讶地问道。
林渊活动了下筋骨,走到桌子边坐下,淡淡地道:“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一路匆忙赶来,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老余,劳烦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余仁山点了点头,随即便走了出去,吩咐店伙计弄些吃的。
片刻过后,余仁山端着几样匆忙弄出的小菜走了进来。
林渊洗了下双手,随即抓起馒头啃了起来。
这一整天的追逃,让林渊饿的早已头晕眼花。
此时,连吃了四个馒头,才逐渐恢复神智。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夫还担心公子会遇到危险呢!”余仁山道。
林渊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道:“这世上能够杀掉本公子的人,还没出现呢!我来问你,璎珞他们果真来到了洛阳?”
余仁山点了点头:“扬州前来上贡御酒的行商,的确于昨日来到洛阳。如今,他们正在官府所安排的驿馆之内。明日,就会带着御酒进入皇城。”
“这些人之中,是否有人叫曲璎珞?”林渊还是不太放心,便细细询问。
“老夫查过,这支行商,乃是扬州林家商行之人。为首者,名为林巅,而其中确实有一名叫曲璎珞的女子。”余仁山说道。
林渊这才吐了口气,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顿了顿之后,林渊接着道:“老余,你与官府之人有所交集,不知能否带我去一见洛阳府尹?”
“公子想见洛阳府尹?但不知所为何事?”余仁山好奇地问道。
林渊眉头紧皱,他想了想之后,道:“我此番入山,虽未找到璎珞等人下落,但却意外找到了日前前去剿贼的那支官兵。”
“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余仁山忙问道。
林渊见他神色凝重,便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余仁山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洛阳府派出的官兵,数日未归,且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此事,已经惊动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限令洛阳府尹,三日之内必须找到那支官兵之下落。”
犹豫之后,余仁山接着道:“公子也知晓,如今距离皇帝寿辰越来越近。这支官兵突然失踪,必定不同寻常。”
余仁山没有说完,但林渊却已明白他话中之意。
当今皇帝,乃是一代女皇武则天。
女主当道,本就令人不服。
好在武则天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倒也赢得民心。
不过,却有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一直想颠覆大周,恢复李唐国号。
倘若在她寿诞之日,发生官兵失踪之案,必定会有人借题发挥。
武则天毕竟是一代女皇,又岂会给有心之人机会?
是以,此事一定要查出个真相。
余仁山见林渊低头不语,便好奇地问道:“公子,您既知晓那支官兵下落,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林渊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尸体也已被大火焚烧。官府已无从查起。”
余仁山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公子,您说的可是真的?”
“本公子为何要说谎?”林渊反问道。
“何人能够将一支官兵覆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余仁山愣愣地道。
“除了洛山古道的山贼,还能有谁?”林渊淡淡地道。
余仁山站了起来,他来回踱了几步,道:“公子,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冒然告知官府,只怕于公子不利。”
“何意?”林渊问道。
余仁山顿了顿之后,道:“公子所说,并无任何证据能够佐证。公子说那支官兵全军覆没,除了公子之外何人能够证明?更何况,他们的尸体已经被大火焚烧,又如何能够证明公子所说是真是假?如今皇帝寿诞将近,公子若是冒然将此事说出,必会被官府当做有心之人,只怕公子会有牢狱之灾啊!”
“本公子便是证人,又何须他人佐证?何况,那些官兵的尸体,乃是本公子亲手所烧,还会有假不成?”林渊淡淡地道。
余仁山闻言,脸色更是惊慌,他吃惊地看着林渊:“公子,你说什么?是您放的火?”
林渊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们都死于一场类似瘟疫的病情,若不焚烧尸体,只会带来更坏的后果。”
余仁山神色惊恐,他忙压低声音:“公子,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可告知官府了!官府如今正愁找不到理由答复皇帝,若是被官府得知是您放火焚烧了那些官兵尸体,后果不堪设想啊!”
林渊低头思忖,觉得余仁山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剿贼官兵无故失踪,已引起皇帝注意,洛阳府尹此时定然是焦头烂额。
若洛阳府尹如曾英一般是个清白之官,尚可将此事告知于他。
但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