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衙门中的事处理完,秦荫回到家中,直接被秦母的人带过去了。
秦母看着堂下站着的长子,心里说不上是欢喜还是烦闷。要人才有人才,要才学有才学,怎么就是考不中一个进士呢!如今,只能委委屈屈,娶一个不入流的旁系女子为妻,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堵。
心里再是惆怅,脸上看不出分毫,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明日沐休,母亲备好了礼物,你便随你父亲去一趟严家吧,把事定下来。”
“是,母亲。”秦荫应着,走过去坐在她下手。
秦母把手放在秦荫手背上,温和道:“严家小姐我看过了,容貌不俗。只是,算了,你是个好孩子,不过运气差了些罢了。如今就在家门口,有你父亲帮衬着,你再多用心些,前程一样是有的。”
秦荫低头不语,认真听着。
“明日他们应该会让你和严家小姐相处片刻,该怎么做,不需我教你吧?”
“孩儿定谨守本分。”
秦母笑着:“我这是白担心了,不过刚刚听说了苏家小子的事,你与他交好,唯恐你被他带累坏了。我们不是苏家,容不得差错啊!”
“孩儿知道。”秦荫心里冷笑着。他是怎样的人,怎会跟苏家那傻子一样行事!
严家一样在做着准备,严夫人早已吩咐了下人仔细的收拾了厅堂,厨房也预备下大量菜品,还特意去酒楼预定了厨子。
严父看着焕然一新的大厅,心里高兴,对夫人笑道:“辛苦夫人了。”
严母笑着:“还不是为了孩子,辛苦也是值得的。”
严父道:“酒席准备丰盛一些,万不可叫人小瞧了咱们!”
严母:“还用你说,早备好了!”笑容背后,则是略有些心酸。为了明日这一桌酒席,严母将压箱底的一支钗卖了。
严母的儿媳张氏看着厅中欢喜着的公婆,一个不屑的白眼飘飞出去,轻声嘀咕着:“打肿脸充胖子,看你们能充到几时。”又低头寻思着:“我可要看好我的嫁妆,免得被他们惦记!”
阮大人昨晚听过夫人的讲述,心里也有了疙瘩,但他最是注重礼数,绝不会做出悔婚这等事来,对妻子道:“男子年纪轻些,大抵会荒唐几年,再长几年,知道了世事艰辛,心性定下来就不会这样了。”
阮夫人怨道:“难道就这样白白让他欺负了烟儿?那我阮家的面子又放在哪里!”
阮大人道:“苏泉不懂事,家里大人不会由着他胡闹。你且等着,明日苏家必会来登门赔礼的。待他们来了,你好生说一说,让他们管教严厉些,且不可过于宠溺耽误了孩子。”
阮夫人神色黯然:“都这把年纪了,还来的及吗?你当初万不该……”
“当初又如何,定了就是定了!”阮大人厉声打断,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阮夫人只有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阮大人看着夫人的背影,也感觉有些不妥,可是要他去夫人面前伏低做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说道:“管他如何,凭我如今的身份,他苏家敢苛待我的女儿不成!”似是说给别人听,又似说给自己听一般。
昨晚不欢而散,今日阮夫人也赌气一般,一早便留了几个丫鬟轮流去大门处打听,看是何人来赔罪。阮文烟此时存了心要让苏家人难堪,也留了人盯着阮夫人那里。不想一上午过去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来。
阮夫人是生气了,待阮大人刚进家门,特意迎了上去。“老爷回来的甚早啊!”
阮大人有些奇怪,平日不都是这个时间回家吗?
阮夫人接着道:“苏家老爷没请您上酒楼赔礼啊?家里还当您不回来吃了,饭都没预备您的。”
阮夫人阴阳怪气的,阮大人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苏家没来人?”
“呦,您问我呐,我可没见着半个姓苏的。想来这事儿在人家眼里,也不叫个事儿吧!我那闺女哎,今后有的受了……”说完一甩袖子,留下个背影走了。
阮大人皱眉,这苏家,真的这般不知轻重,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苏家当然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昨晚苏老爷就查清楚了是何人“胆大包天”敢得罪他苏家,一听对方名号小腿就开始打颤。忙把目击过事情经过的车夫叫来查问,得知对方并没有露面,更没有吃亏,这才松了口气。一大早便带了不成器的儿子和大堆礼品去驿馆拜见相王爷了。
等了将近半日,正主儿也没赏脸见他们,只有总是笑眯眯的唐驸马出来,代相王客套几句,训了苏泉几句。礼物也不要,打发了他们回去。一杯茶水都不带上的。
为了避免出丑,苏老爷出门前水米未尽,等了半日早就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回到家中连喝了一壶茶水,再把儿子痛骂一顿出气。然后扭头问妻子:“阮家说什么了?”
苏夫人被问愣了:“跟阮家有什么关系,不是去拜见相王了吗?”
苏老爷一听,刚被茶水浇下去的火气腾地烧过了头顶,一个巴掌就糊上去,大骂道:“不知所谓的败家娘们儿,有本事养出个惹事的儿子,没本事把屁股擦干净!你就不知道多打听打听,他为何拦路,为何冲撞了王爷!”
说没打听是冤枉了苏夫人,可她一颗心都挂在相王会不会降罪上,一时疏忽了。又因为她觉得,这事自有男人们去做。跟阮家的交集也都是老爷和阮大人之间的事,一时懈怠忘了。
苏泉本被训得蔫头耷脑,一见母亲被打,却是冲上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