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片刻,有些犹豫,对皇叔的建议他有些不敢苟同,杀了那个李哲,岂不是逼着安王藩和朝廷离心。
就像刚才皇叔所说,如今这海外三藩之间的实力本就不太平衡了,如果这时候逼反了天竺,那到时候情况可怎么办?那李哲毕竟是人家公主的驸马啊!
虽然身为皇室赵氏子孙,查明了李哲的异人身份,不回报给皇帝本就是大错,当初武宗皇帝选择将异人的秘密公布给赵氏子孙传下来,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再有类似的异人下凡的话,好让赵氏子孙有所防备,将其引为己用。
这可以说是赵氏皇室嫡系子孙口中流传的大秘密。
就是安王藩,如果不是当初安王死的太快,这秘密也是只能传给下一代安王,而不是传给赵婕妤的。
如今,这样大的秘密,看样子赵婕妤肯定是明知道了李哲的身份,但是却不准备上报,而是将异人带来的好处据为己有了。岂有此理。
如果是平时太平时节,皇帝就是拼了将天竺打个稀烂也要发兵天竺,捉拿这个大胆的长公主赵婕妤两人。借口,那多的是,当初这赵婕妤女子上位就是个不错的借口,帝国元老院完全可以凭此找到插手天竺的机会。
但是现在,朝廷的北伐大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已经是北伐中原最好的时机,自从去年天竺藩的北伐,给予两大汗国重创,断了北元一臂,如此良机绝对不容错过。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底气去招惹天竺。
这个时候去杀那个李哲,不是明摆着给了天竺脱离朝廷羁绊的机会么?
天竺安王藩可是朝廷最大的藩国,影响巨大。
朝廷海外封藩体系建立起来几百年,现在本就有些不稳,朝廷对外藩的威慑力和影响力与日俱减,如果再这么一弄,引起连锁反应,让整个藩属体系连环崩塌了可怎么办?在这个朝廷全部人力物力都集中在北伐上的时间口上,皇叔的建议实在是太不顾大局了。
“皇叔,不行,这个李哲的处理不能这么简单!”
“武宗爷爷当年留下这个秘密的初衷绝对不是让我们将其杀死的。皇叔,你也说了,这个李哲有经天纬地之才,几百年才得一见,虽然这次不是降生在我赵氏皇室,但是这样的人就这么杀了,那也太可惜了。”
这个皇叔名叫赵志坚,在当今皇室嫡系子孙中也是佼佼者,所以才得以执掌这马调务,既然能够在这样的部门任职,当然也是心思灵巧之辈,一听皇帝的话,就知道皇帝这是不允许杀这个李哲了。
他本能的觉得不妙,但是没办法,既然是圣意如此,他就没法反驳,毕竟皇帝说得也很有道理,异人,异人,自从他这么部门真正建立以来,几百年过去了,见识过天下不知道多少天才横溢的人,但时到今日,貌似真正能够确定的也只有这个李哲一人。
几百年的等待,无数人力物力的耗费,才终于等到了这一个人,如果就此就将此人杀死了,也的确是太可惜。
“那皇帝你觉得该怎么办?那安王女既然都决定招其为驸马,那就一定是决心已定,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我等又怎么能将其弄到手中。”
哎,说起这个,皇帝也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安王女赵婕妤,果然不愧是当年安王最为宠爱的女儿,其坚决果断不让须眉。
这一手直接将李哲定为驸马的确是让皇帝头疼,如果不是驸马身份,哪怕便是其它任何身份,朝廷肯定都有办法将其弄回到金陵来。
偏偏定了驸马,就堵住了朝廷的各种手段。
朝廷可以大摇大摆的征召藩属国的官员和其他人才,但难道朝廷还能强行将人家公主的准驸马给夺回金陵来吗?更何况这个公主现在还是摄政,真真正正的一国之主。
哦,想到这儿,等等,皇帝觉得不对,将驸马强行带到金陵?皇帝突然灵光一闪,脑袋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问道,
“哦,对了,皇叔,今年除夕朝廷祭祖,时间快到了吧?”
皇叔赵志坚听了一愣,纳闷,这个皇帝怎么好好的话题又跳到这个上面,“时间还早呢,现在是七月,距离除夕,还有小半年。”
“恩,小半年?正好,从南炎洲到天竺,再从天竺到金陵,时间很紧,但也差不多,皇叔,我记得,我皇宋赵氏大祭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吧!”
“是!没错,从二十多年前皇上继位后,只进行了两次,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十几年了。”
“哦,十几年了,看起来是时候,在举行一次大祭了,正好朝廷也能在这时候宣布北伐,让朝野之间也看看寡人的雄心。”
皇叔赵志坚郁闷的回道,心想,这大祭就大祭,但是这种事你跟我一个皇城司的人谈这个干什么,这种事你找宗正寺去聊啊?
这时候他耳边又传来皇帝继续的声音,
“适逢大祭,我海外的赵氏子孙,都要派人参加大祭,这天竺安王藩,公主的兄弟们都是戴罪之身,唯一没有戴罪的又被刺客刺死。那么我的乖侄女小婕妤该派谁来参加这赵氏大祭礼呢,是她自己?还是她那个还没有成婚的驸马?”
“身为一藩之主,我那乖侄女肯定是不能轻易动身的,在寡人看来,不得已,朝廷也只好破例允许她那个还未成婚的驸马代替她来了。”
皇叔赵志坚听到这儿,恍然大悟,哪里还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妙!绝妙!”
朝廷赵氏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