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做好了心理暗示后,刚醒过来的那种荒诞感也压下去不少。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手上还不忘将睡的有些凌乱的衣服被褥整理干净。
“哎,原来也没那么丑嘛”林青拿着刚刚从衣柜翻出来的一面小铜镜,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连肚子饿的发慌的造反意识也抛到了脑后。
记忆中这枚精美的小铜镜,还是林大松从县城给她买回来的嫁妆,连带梳妆台,衣柜,桌椅板凳等一并陪嫁过来的,还有一头宰杀好的大肥猪。
林大松显然是秉着补偿和心虚的心理,也是怕给女儿私房钱会被她拿去送李家那天鹅肉,因此用了大半积蓄,给白家陪嫁了不少实用的东西。
不过白云只是用了那头推脱不过,已被大卸八块的猪来请宴,其余的东西都归作了林青个人所有。所以林青所在的这个卧室,成了白家家具最齐全的地方,林大松请村长儿子打的榆木大床,洗脸盆,浴桶,梳妆台,衣柜以及一些日常用品等等。
只不过再好的陪嫁,也耐不住主人的忽略与不珍惜。屋里弄的乱糟糟的不像一个女孩房间该有的整齐样子,林青之前早已言明不让白云私自进出她的卧室,不准动用她的私人物品。白云只好歇下为她打理的心思,随得她去。
铜镜里的人像,虽看不出她肤色到底多黑,但五官还是可以清晰显现出来的,大致是因不喜自己的粗犷样子,镜子买来后只被林青用了一次就压在了箱底。
林青看着镜中有些熟悉而陌生的容颜,较平常女子秀气小巧的鼻梁来说,镜子里的人那高挺的鹰钩鼻,配上那冷硬的面部线条,加之那鹤形狭小的丹凤眼,组合起来看确实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
但内心林青并没有觉察出自己有多丑,尤其是她观察了下自己是有些肉蜜色的亮泽肤色,已比记忆中被人用黑炭来夸张的形容好的太多,也不知是她心理受压能力变强了还是咋的,总之自我感觉还是可以见人的,至于身板问题,天生天长,也没得烦恼。
林青放下手中的铜镜,欣赏够了自己的“美貌”,才想起来正事,肚子饿了,她本就比一般女子吃的多,饿的也快。
林青走出卧室之后,环顾了一下自家的小院,记忆中从没好好看过,现在仔细一看,院子被豆腐夫君打理的井井有条,无论是西面的厨房,豆腐房,还是东面的两家杂物室,外表看上去整理的干干净净,东面墙角几颗树下横挂着洗满的干净衣物,远处的鸡窝栏里有几只悠闲自得的母鸡,连茅厕外也零零散散的出落着不知名的小花。
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切肯定是那个男人的成果,不用说,她的房间成了这个家里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也不知她脑子以前是抽啥疯,不干家务就不说了,有人帮她整理还不让,简直是傻嘛,这不是。
林青正想着以前的不是,就看见一个翻版的小白云穿着草鞋湿漉漉地自院门走了进来,背着一个装满草的小背篓,手里还拎了条不大不小的鱼。
只见那小人身着一身绿色常服,也似自家夫君一般长的眉清目秀,虽面容有些可爱的严肃,但却颇具灵气,眉头轻皱不知在烦恼着什么,整张脸望去,唯有那丹凤眼随了自己,只不过却比她更适合而已,微微翘挺的秀鼻,白皙透嫩的肤色,加之有些微抿的粉嫩薄唇,俨然一个有些婴儿肥的画中娃娃,着实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生出来的儿子。
记忆中,只是存在着,小小的一团,不知何时从呀呀喃语,到哭闹,到渐渐长大不再哭闹,每个片段都有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只是生下了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好好喂喂他,抱抱他。
只是从过多注意到的那一刻开始,也许是从他还是一个暖暖的小人朝着她喊娘亲要抱抱,她却选择了无动于衷,充耳不闻时。他貌似就已经只要爹爹就好了。
或许夜深人静时,内心也有过一丝挣扎,只是孩子已经懂得真心实意与人情冷暖了,对她也放弃了,于是她自己呢,作为一个娘亲,也就放弃了吗?她有些对从前的狠心与不负责任理解无能。
大概是林青此时的目光过于直白和复杂,那小人也似察觉到一般,猛地冲她这边望了过来,待看清是他那不着调的娘亲时,细长而有神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与无奈,也许在往深里追究,还能捕捉到一丝隐藏的恨意。
察觉到了小人的注视,林青对望上去,本想喏动张口的嘴唇,在看到小人瞥见自己却视若无睹,云淡风轻地撇开了目光,本就微抿的唇瓣欲深,加之眉头也不自觉紧皱了一下,那张小脸带着明显的不喜,顾自走向了豆腐房中。
“你回来了......”在与那小人对望时,本想脱口而出的话,随着那扭头背向自己远去不见的身影,终是顿了顿,压在了心底。
林青感受到了来源于儿子的分量十足的敌意,备受打击,在这个家里,好像她老爹、她夫君、她儿子是同一阵营的,以前她是想过不要肚中的小芽芽了,现在却超级想生啊,起码是张白纸搞到自己这一战线来,省的她一个孤家寡人,那滋味有些心塞啊。
小白天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些担心,他爹爹往日脾气很好,唯独对他总是偷摸下河一事十分震怒,也许是因为爹爹以前落水的缘故,总是对河边很抵触。他自从知道河里有鱼,还是和外公学会的游泳。
外公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只是对他那个娘亲凶,对他和爹爹却是很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