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因为忙碌了一天,累得早早歇息,然而有的人,却因为天上人间的开张,无法安眠。
何家上下几十人,支脉的都聚集到了一块儿。平日里都已经各过各的,如今被何明德都喊到了一起。
天色已晚,有些人哈欠连连,不明白为何老爷子一直盯着一碗米汤发呆。
何余庆脸色凝重,将那一百余张贵宾金卡递到何明德身前,道:“事经过庆儿已经说清楚了,请大父您定夺。”
边上躺了一天的何常谦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弟真是心大啊,这白楼既然生意如此之好,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捧场,送人家一百贯?呵呵,真是好阔气。”
啪!
何明德反手就是一耳光,冷冷道:“何家大敌当前,你在这里阴阳怪气,做给谁看?!”
“大父您……”
何庄贤刮了一眼,这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去招惹他做甚,忙把自己儿子扶起来,替他解围道:“爹,常谦也是担心家里生意,所以才心急说错话。”
何明德深吸一口气,闭目叹道:“想我何明德纵横永州商界几十年,没想到被一个后生给踩在了头上,真是晚节不保啊。柳先生去请了没?为何还不到?”
“明德老兄稍安勿躁,弟来了。”
一位本家堂叔忙把门打开,见到身穿道服的老头,躬身一礼,道:“柳先生好。”
“柳老弟,可把你盼来了。”
柳道士单手作礼,缓缓道:“老道过来,便是将一些知晓的告诉何兄。”
“请坐,柳老弟能来,兄心大定。”
“今日运往李家府上的铜箱,共计六大箱,有铜钱合六千贯。”
“六千贯?不可能!”老何家的一些人立马反驳道,“这才开张一日,有这么多流水?不可能!”
“柳道长,是不是看错了?”
柳道士笑了笑,“若是不信,贫道也没办法了,除非诸位敢去李家府上亲眼瞧瞧。”
何明德问道:“今日白楼,送出去多少琉璃品?”
“足六千件,或许还要往上,但不会多于八千件。”
何家一位年迈的老叔摇头道:“不知道长这些数据何从得来,不过此话若是真的,从余庆口中得知,好像二楼的每一件琉璃品价都不低于一贯,如此算来,今日天上人间是亏钱的。”
“这个老道就不知道了,老道只说自己有把握的信息,其余的一概不知。”
何明德亲自递上茶,问道:“那味增汤料呢?道长可清楚来头?”
“老道翻阅道经,只从一本扶桑道说之中,只言片语地提到过,这个味增,是独有的汤料。”
“扶桑?这么远,如何才能大量购得。”何明德眉头紧皱,不由叹了一口气。
“何兄为何对这么味增如此感兴趣?”
何明德端过桌上的那碗米汤,说道:“柳兄弟尝一尝。”
道士结果瓷碗,小酌一口,说道:“汤倒是平淡无奇,不过细细尝来,竟有一股鲜美之味,这是鲜鱼汤?还是上好的鸡汤?如此澄清,无半点油沫。”
“这是一碗米汤,仅仅加了今日从白楼赠送得来的味增汤料,就有如此鲜味了。”
何余庆眉头一皱,道:“难怪今日我看那些人吃得如此津津有味,莫非都与这味增有关?”
“一定要将这调味料得来。柳老弟,拜托您了,找几位扶桑人,打探打探。永州地界小,恐难有此等外人。”
“那贫道就告辞了,这扶桑人,贫道尽力而为吧。”
老道士带上斗笠,转身出了门。
“余庆。”
“在。”
何明德沉思良久,缓缓道:“账房支一千贯,让郝大通将今日刘记散发的味增汤料都回收过来,即便咱们研究不出来这东西的做法,也能撑上一段时日了。”
“族兄,一千贯,是不是有些多了?”
何明德静坐下来,缓缓道:“若再不出手,月波楼的生意,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族兄,如今既然有了那个稻种,何愁没有钱赚?待到三年之后,何家米仓之中的米,恐怕要多到装不下了。”
“肤浅!如今李家崛起,永州最大的对手还是咱们,天上人间的生意越好,将来李家买的地就会越多,到时候,咱们还有什么肘制他的可能?必须尽快将这个眼中钉给除去!”
何余庆缓缓道:“大父,其实咱们要打垮李家,不必纠结在这个味增汤料上边。”
“你的意思?”
“方才从柳道长的口中得知的消息,李家是亏损状态。这几千件琉璃,还有那些各个地方的货单订购,从这些上下手,可能效果来得更快些。咱们手头上,还有这一千余贯的琉璃品可兑换,必要时候,也能给李伯言一个重创!”
何明德目露精光,忽然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一直拘泥于这味增汤料上,刚刚居然将这事儿忘了。余庆,你去将这些日子,李家接触的所有藩商都给查一遍,一定要将大寔国的藩商供应链给断了,我要让李家这一回倾家荡产!”
……
……
自打回府,仇巾眉便一直盯着李伯言。起初李伯言还不以为意,不过之后被这慑魄一般的目光盯得烦了,便恼道:“看什么啊,我脸上有花?”
“你脑袋上有泡。”
“泡?什么泡?”
“傻泡。明明是折本的生意,为何还要做。卖地,你就不怕被永州的人笑话吗?”
李伯言凑了上去,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