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连你这么善的人也要受这种冤枉。x23u更新最快这社会简直不像话!这算什么校领导?什么同学,真是一帮……一帮吃屎份子……哼!”
听完水清讲述的一切,陈力泉实在忍不住了,“砰”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义愤填膺地骂上了。
洪衍武同样听着生气,但他和陈力泉不一样,比较务实。赶紧递给哭成泪人的水清一块干净毛巾。
“姐,你能把这么**的事儿告诉我们,足见你是把我们当亲弟弟了。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可我现在还得问问你,那你退学,学校给你发肄业证书了没有?”
水清一边抹泪一边说。
“没有。我问过,领导说‘京大’从来不发这种证书。没完成学业就是没完成学业,不能算作‘京大’的学生。所以我……我现在只能算初中毕业。”
妈的!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不就和开除一样了吗?
这么一听,洪衍武心中也有点耐不住怒火升腾了。
因为今年开始,高考又有了年龄限制,水清就连再想考一次也不行了。这等于就是前程被尽毁啊。
他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一拍胸脯。
“行了,姐,你这事儿我管定了。当然,最终能办成什么样我不敢保证啊。但我决不能让你白吃这个亏!”
哪知水清却为他这话吃了一惊,竟然反复叮咛。
“不不不,我的事你千万别管。你们能理解我的难处,这么安慰我,我就很感激了。小武,特别是你,可得好好过日子。当爹妈的不容易,你多替洪大爷洪大妈想想……”
洪衍武又不由心生感慨。
哎,你真是爱操心啊。替别人着想都成骨子里的习惯了。姐姐,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对水清的事儿,洪衍武没丝毫耽误。当天晚上他就找何介夫去了。
只是这一次他却意外地碰了钉子。何介夫怎么也不肯为了这事儿出面,把自己搁里头。
没辙啊,因为“京大”牌子太大了。
“教育工作组”管着高校确实不假,但那只是名义上的。高校的自主权力其实很大,有些工作能不能贯彻执行还得看人家配合呢。这跟管普通教育不一样。
别忘了,就连首都师范这样的普通高校,要想改变洪衍文的分配去向,都得好好跟人家商量,找个折中的办法。就更别说对待“京大”这样全国的首要学府了。
别说洪衍武想让“京大”校方允许水清重新回去上学简直是白日做梦。就连肄业证书也甭想。
“京大”这明显就是不想跟水清沾边,才会做出这样没有丝毫通融余地的处理意见。
见何介夫实在不愿意,洪衍武也不好勉强。毕竟他二哥洪衍文还得靠老何关照呢,总不好为这事儿撕破脸。
可这事后面又该怎么办呢?除了这里,他又哪儿去找其他的门路呢?
脑海里浮现出水清的可怜样儿,洪衍武忍不住又是一脑门子火。
好在灵机一动,他就想到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了。
赶紧满脸堆笑,对何介夫换了个新要求。
“何部长啊,您不愿牵扯进去我理解,但您给我指点指点总行吧?您就告诉我,这事儿要想解决,到底该找‘京大’哪位领导呢?要按程序,这归谁管啊?谁说了算啊?当然,不会让您白费吐沫的。我对朋友如何,您还不清楚么?”
这个要求对何介夫来说倒是不难,他就笑了笑,指着洪衍武说。
“你啊,就是爱找麻烦。行,我给你打听打听。喝茶……哎,你要有空,咱们来看看《集邮》杂志吧。我最近发现上面有一套六五年的票,被我错过去了……”
“京大”东门的“中观园”,是京城大学八大家属宿舍区中最为高档的社区。
整个小区不但充满了安详、静宜、优雅、闲散的气氛,而且这里还全是三室一厅的房子,都带电话和浴缸。
这里的房子只有教授以上的才有资格分到。“京大”的许多领导,把家都安置在这里。
当然了,成功地劝退水清的教务处副处长齐崇光也有这个资格,所以他的家就在四十二号公寓楼的四层。
这是刚过国庆的第一个周日的中午,阳光明亮,天高气爽。
如果按照平时的规律,齐崇光要么眼下应该在书房的摇椅中翻看报纸,要么就已经在摇椅中沉沉睡去了。
但此刻齐家的书房里气氛却很别扭,甚至有点剑拔弩张。
因为洪衍武和陈力泉这两个不速之客骤然来访,在说出来意之后,遭到主人拒绝仍旧不断地纠缠,不肯离去。已经让齐崇光火冒三丈,离勃然大怒仅差一步之遥了。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我只是负责执行学校的处理意见。我个人不仅没有权力改变学校已经做出的决定。‘京大’也绝不会给不名誉的学生颁发肄业证书。所以你们的要求我不会答应。请你们不要强人所难。赶紧从我的家里离开!”
齐处长一脸严肃,眼镜闪着光。跟着又以一副十分轻蔑的态度,指着桌上的十瓶茅台酒和十条中华烟表示讥讽。
“你们快把东西都拿走!不要以为走后门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而且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难道把我家当成烟酒铺子了吗?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你们最应该干的事儿就是多读读书,否则就会永远无知下去!”
似乎已经没有谈下去的余地了,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小官僚的嘴脸,陈力泉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