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身在异国他乡,身在共和国的外国人,所受到的待遇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们远比我们孤身在外的同胞要美好得多。
这一点不但是不对等的经济水平所决定的,是由我们国家的政治属性和外交政策所决定的。
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的民族天然就拥有包容、大度、好客、善良这些优良品德。
以上这些如果需要什么实例作为证明的话,那么好,只要看看安杰洛在大年初五这一天,写给他妻子卡德琳娜的家书就能多少了解一些了。
因为除了信的前半拉有对妻子的甜言蜜语,对家庭的思念,对儿女生活的关心以外。
在信的后半部,安杰洛同样用了很大篇幅,描写83年的除夕夜他是怎么样在京城度过的。
有些见闻和体会生动而有趣,完全可以让她妻子放心,并博得莞儿一笑。
具体的内容如下:
“我的宝贝儿,亲爱的卡卡(卡德琳娜的昵称),因为我上次对你说了平安夜自己住进了医院,你的回信里很担心我的情况,那么现在我将打消你的一切顾虑。
因为这几天的经历,让我绝对地确信,上次的事儿只是一次意外。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
那是因为我的上司在2月12日这一天,非常友好,非常诚恳的邀请我,去他家里共度了华人一年之中最隆重传统节日——过年。
你知道吗?据说这个叫做“过年”的日子里,华人只和自己最亲的亲人在一起,共同守夜到天明。
所以我能收到这种邀请,足以证明他是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了。
而既然我并没有真正惹怒我的上司,也就不存在什么为难和危险了。
对了,额外提一句,我的这位上司的绰号翻译过来居然是‘老婆’的意思。
但你大可以放心,虽然这个绰号比较女性化,但他的性取向其实很正常,而且也已经娶了妻子。
他的妻子绰号可比他的要好听多了,叫做“奶酪”。
当然,我是不能用绰号来称呼上司的,所以只能用他真正的姓氏来叫他,下面写的“周”就是他。
总而言之,华人这个节日还是相当特别,相当有意思的。如果描述起来有许多我们不能理解的地方。
比如说,从这一天的晚上开始,不知为什么,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在持续不断的放烟火。
他们的烟火声音很激烈,就跟枪声差不多,花样倒是很匮乏,不怎么好看。
最激烈的时刻是在午夜,要是没经历过的人,绝对能给吓尿了。
恐怕会以为整个城市变成了布满硝烟的战场,会担心自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流弹击中。
但其实这里是禁枪的,再安全不过了。
这里的本地人,连小孩都在高高兴兴的主动燃放,根本没人害怕。
在洛杉矶的唐人街里,我们是曾见过他们的烟火的。
不过那里与这里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可惜的是,唐人街热闹的华埠舞龙大游行,这里是没有的。
恰恰相反,过年的这几天,大街上很冷清。
华人除了放烟火,就只待在家里,也没有人工作。
另外,让人最不能理解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华人‘过年’在每年都不是同一天。
他们有一套独特的计算日子的方法,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
说到这一点,更有意思的是,据“周”说,华人还会用动物来纪年,大概是十二年一个循环,像今年在他们的口中,就是猪年。
为这个,“周”还突兀的问了我的年纪。
他的提问方法绝不直白无礼,而是很含蓄,问我属什么。
我简直被问住了,等弄明白他是在问我的生日,也只有老老实实说了。
结果按照动物纪年一算,“周”告诉我是属“猴”的。
不,这可不是开玩笑。
亲爱的,你相信吗?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跟猴子有缘。
当然,就像我们对华人陌生,感到好奇一样,他们对我们也同样如此。
“周”的妻子“奶酪”有几个弟弟妹妹,和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
那几个小家伙的问题那简直太多了,他们会一点英语,对我兴致勃勃。
问我为什么这么高,为什么鼻子这么大,他们连我的头发为什么不是黄色的都感到惊奇。
当然,这些问题更是让人尴尬的,可他们没有恶意,仅是单纯的好奇。
他们把美国想象得也很有趣,他们认为美国是天堂,所有人都有钱,有汽车和洋房。每个人天天喝可口可乐,吃巧克力。
所以当我告诉他们美国有很多穷人的时候,物价很贵,会有遭遇枪击的危险,和各种掏光一个人口袋的阴谋诡计的时候,他们十分吃惊。
就和我和听见我属‘猴子’的时候一样不敢相信。
对了,华人过年还有一个重要的主题,那就是吃喝。
我从到了“周”的家里,嘴就一直没停过。
他们很热情的让我吃各种各样的有趣的东西。
比如说喝茶,这里的茶叶和咱们喜欢的茶叶不一样,不放牛奶也不放糖,但喝起来有浓浓的花香味。
他们也把葵花籽当做零食,味道确实不错,可惜都是带着瓜子壳的,我老半天也吃不了几个。
可你永远也想不到,华人用牙齿嗑瓜子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那简直就像一台一台剥瓜子的机器。
就连孩子也可以把瓜子放在嘴里,不用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