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回到弥拉尔后发现这座城市和一个多月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人口,听圣罗兰魔法学院的马尾少女介绍,为了防备怪物侵袭,不只是周围的村落,还有附近两个小城镇的人都迁移到了这里。
于是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导致弥拉尔的人口翻倍,城中的房屋自然就不够用的,罗西塔命人将一些酒馆,商铺紧急改造成能够临时住人的地方,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只能在路边支个小帐篷勉强生活,街道上乱哄哄的一片,有乞讨的,有婴儿的哭闹声,到处都是不知哪里伸出来的手脚,马车早已经无法通行。
三人也只能步行,刚一下车一股恶臭立刻扑面而来。
罗塞尔皱了皱眉,这就是人口超出城市容纳极限后所带来的副作用。整个城市的排污系统完全瘫痪,脚边到处都是人畜的排泄物,空气污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加速疫病的蔓延。
但是洛洛注意到,在这群面色憔悴的难民中还有几道不一样的身影。
那些人一副传教士的打扮,但是胸口带着的却不是神殿的徽章,实际上徽章上的图案是女孩儿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浑身缠满荆棘的男人和一个正在被秃鹰分食的女人。
“他们是什么人?”
“忍耐教会。”马尾少女道,在弥拉尔待过一段时间后她显然对这票人并不陌生。
“忍耐教会?”洛洛搜寻了一遍自己的脑海,确认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问道,“是最近出现的新教派吗?”
“不是,协会也查过这伙人的底,忍耐教会是一百二十多年前创立的,立教者不详,不过之后和其他小教派一样一直受到神殿的打压,直到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才真正活跃起来。”
“哦?”
“这和他们的教义有关,他们一直在宣扬世界末日的到来,所有人都会面临审判,而入教者捐款者可以得到豁免。”马尾少女耸了耸肩,“你们现在知道这教派为什么突然流行起来了吧。”
“罗西塔不管吗?”洛洛惊讶道,纵观人类历史,每逢人类世界动荡的时候都是宗教活动最频繁的时候,这其中难免有一些居心叵测之徒,尤其这一次神殿遭逢大变,自顾不暇,也把舞台让给了其他那些曾经躲在阴影中的教派。
“忍耐教会不算邪教吧,至少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但帮着赈济灾民,在安抚灾民情绪方面也有不小的贡献,罗西塔城主大概是看在这份儿上才对他们招募信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就目前来说他们的建设性要大于破坏性。”
“现在的忍耐教会和一百二十年前的忍耐教会恐怕不太一样。”一个声音开口道。
洛洛闻言眼睛一亮,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明明只有一个月不见,可却好像已经分了个一个世纪,虽然身边还有着其他人,但两人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好一会儿洛洛才松开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来弥拉尔干什么?”
“这里发现了人畜瘟疫,不过好在罗西塔城主隔离的比较及时,没有蔓延开,我来实地看一看情况。”罗布道,随后冲罗塞尔和马尾少女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忍耐教会和一百二十年前的不一样?”洛洛想起之前某人的话,惊讶道。
“嗯,我也是刚刚从神殿那边得到消息,真正的忍耐教会刚创立没多久就被异端审判所给盯上了,立教者被抓,教派的几个骨干死的死伤的伤,等于是被被灭派了,而在之后的一百多年间也没有他们活动的记载,现在的这个忍耐教会是在四年前出现的。”
“北境遇袭?”女孩儿若有所思。
“是的,差不多就是那个节点上。”
“那现在究竟是谁在披着忍耐教会的外皮,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洛洛道,“为什么不抓几个人来问一问?”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借末日骗钱这么简单,出来传教的基本上都是底层人员,就算抓到也问不出什么,协会已经在盯着他们了,再耐心等等吧。”
女孩儿注意到了某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色。一边的罗塞尔很识趣,“你们夫妻好久不见,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他转头看向马尾少女,“我还是第一次来弥拉尔,能带我去分会吗?”
后者点了点头,“乐意为您效劳。”
等两人离开,罗布和洛洛又回到两人上一次看风景的那片城墙上,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暂时脱离城中那片压抑的氛围,稍微喘口气,眺望着远方的峡谷女孩儿道,“情况很恶劣?”
“比想象中要糟糕一点,但还不算失去控制,除了神圣同盟比较严重外,狮心帝国和自由城邦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你在为什么而担心?”
罗布沉默了半晌,“一般情况下来说,诸神是不会离开自己的神国的,因为越是永恒的存在就越畏惧死亡,这也是老师他们弑神的意义所在,威胁它们,让那些东西不敢再轻易踏入我们的世界,但凡事都有例外,还记得在玛塔塔的秘宝中我们看到的那一幕吗?”
洛洛知道某人说的是什么,当初他们在四眼人的城头上曾亲眼目睹近百道光柱亮起,从那些光柱中走出的是货真价实的神灵,那么数万年后,没有人知道诸神是否也会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人类。
之前只是为了杀掉区区一个神明就付出了整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