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看盘比在家舒服,不用进网吧,从床上爬起来就可以上网。不过那是汪曦林干的事,徐畅然还是要按时吃饭。
汪曦林从床铺过渡到电脑桌的过程,算是寝室的一道风景,早上或中午,他从梦中醒来,一只手悄然撩开蚊帐,用惺忪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无聊的世界,一分钟之后探出身子,像大虫一样爬向旁边的电脑桌,爬到椅子上瘫坐着,右手在机箱上一按,滋的一声,新的生活开启了。
徐畅然从不以这种姿态打开电脑,都是正襟危坐,和汪曦林区别开来;而且他基本不半躺在床上看书,这点又和江仁书区别开来;最后,他绝不在自己床上***这点又和上铺的张明爵区别开来。
一般情况下,徐畅然不会耽误三顿饭,即便是很多留校学生睡懒觉的早上,也会到食堂打一碗小米粥,买两个花卷,找个桌子坐下,边看电视边吃饭,总是有个新闻播报员像聊天一样说着新闻,咦,怎么都是凤凰电视呢?燕京大学的食堂这点还是挺有个性。
回到寝室,上一会儿网,9点钟开始看盘,暑假在校园过还是相当惬意的,寒假在校园过则相当凄凉,尽量不要尝试。
交易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徐畅然发现自己有个优点,止损坚决。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止损的认识有很多体会,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顿悟吧。
止损实际上是一个门槛,进入期货这个大门后,止损就会一直跟在身边,好比一个人踏入武林,他的身上会带着一把剑,这把剑就是止损,有了这把剑,你才能防身,不然很快就会被撕得血淋淋的。
期货的高杠杆效应决定了止损的重要性,这一点和股票不一样,很多从股市过来的人都在期货上栽跟头,就是心里没有止损的概念,徐畅然没有股市经验,倒是一件好事,从一开始就树立了很强的止损意识。
止损是理性意识和现实主义态度的体现,那些不止损的人,是天真面对世界的人,他们往往以自我为中心,认为世界会围绕他们转,然后在某一次没有止损的行情中,他们告别了期货。
进入期货,第一步就要学会止损,止损要坚决,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当然,这些认识只是第一步,并不能保证你成功。接下来,徐畅然认识到,频繁的止损一样使人血淋淋。
止损的幅度小了,会造成反复止损,使得亏损累积;止损的幅度大了,往往还没来得及止损,损失就已经很大,同样不堪忍受。对止损的认识上升到经验和哲学的高度,止损有一个合适的幅度,这样的人才是高手。
徐畅然还意识到,短线之所以难赚钱,就在于止损的次数太多,要降低止损的次数,还得把时间周期提到日线级别,多看少做。
徐畅然开始意识到期货的某些特性,这些特性只有参与过、痛悔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而旁观者是无法体会的。这种体会也许具有共性,也许只是纯粹个人的感觉,但毕竟让人有探幽入微的认识,是一种宝贵的经验。
期货不仅是金钱游戏,也是时间的游戏,要把握好时间的节奏,要有和时间缓慢前行的心理准备,凡是想用金钱撬动时间以图暴富的人,也许一时得逞,但最终难逃厄运。
徐畅然一边看盘,一边在本子上记录心得体会,他逐渐意识到,顿悟并不意味着完结,顿悟之后还有顿悟,也许会无穷无尽,有时候觉得顿悟只是一个幻象,是为了满足人的可怜的心理而出现的一种感觉。
当然,这些顿悟和认识都得交学费,由于成天看盘,有时也为了找一下感觉,一天的交易达到好几次,总的亏损已经接近5千元。但徐畅然觉得事情仍处于可控制的范围,只要不出现一次交易暴亏的事情,就无所谓。
一天傍晚,快要吃饭的时候,张明爵从外面进来,说道:“畅然,今晚去喝啤酒,我请客。”
“怎么回事?”徐畅然问道,他知道张明爵最近手头紧。
“我的汇款单到了,这两天喝啤酒我请客,这段时间……马兄那里,让你多担待了。”张明爵说道,像是抱歉的意思。
“没什么,喝点啤酒也好。”徐畅然说道,他又和马兄、张明爵去喝了几次啤酒,酒量已经减到半瓶,马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两瓶。虽然有点讨厌马兄那咋咋呼呼的态度,不过他想了一下,每次马兄点的菜都是三个,两荤一素,三个人吃喝,算下来花钱不算多,而且暑假期间,稍微吃喝一下也没啥。
“这个马兄,是系里陈陀老师托付给我的,我也不敢怠慢,牵涉到燕京和东海两个大学的关系嘛。”张明爵笑了笑说道。
“陈陀老师,就是当代文学那个陈教授?他好像没给我们上过课,你怎么和他搭上的?”徐畅然问道。陈教授年轻有为,正朝着国内知名教授的方向快速前进,张明爵不敢怠慢完全可以理解。
“我经常到系里去,见面打招呼,就这样熟悉了。”张明爵说道。
张明爵还真会拉关系啊,虽然同寝室其他几位不太待见他,特别是江仁书,提起张明爵,嘴角总带着一丝笑意,江仁书还透露,张明爵考进燕京大学也加了不少分,他在读中学时就是学生会的干部。
既然张明爵这样的态度,徐畅然跟着又吃了几回,这下成了他两人抢着买单,徐畅然觉得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张明爵倒是很认真,非要抢着买单,三个人把学校的食堂吃了个遍。
消停了几天,徐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