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一愣,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这与郭彦一案有什么关系?”
南宫璀云双掌轻轻一拍,重重地说道:“大有关系!这鎏金账簿记录着江苏道多年来贪贿的详细账单,而且一直由郭炳南收着。自郭彦死了之后,鎏金账簿不翼而飞,后来竟落在了皇帝手中。”
柳敬宣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通过鎏金账簿扳倒了博克善和程前两位大人,而且早有预谋。”
南宫璀云点头说道:“是的大人。这鎏金账簿是有人偷偷送给了中堂大人佟国维,然后佟大人指使陈诜参了博克善、程前一本。”
萧让说道:“好像确有此事。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佟国维乃是八爷党的人。而博克善、程前走的是太子的门子。佟国维找人参倒博克善和程前也不稀奇。”
南宫璀云继续说道:“这确实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谁将鎏金账簿给的佟大人。这鎏金账簿乃是极其秘密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只有非常熟悉江苏道的人才能知晓。而郭炳南号称高邮县的郭半城,一直替博克善与程前打点扬州府的官盐、烟草的买卖。所以,我觉得凶手必定是扬州本地人所为。而之前我查了许多扬州的豪绅、名流,那楚敬连楚员外最是可疑。”
柳敬宣眉峰一扬:“你可有证据?”
南宫璀云脸现尴尬:“眼下我还没有证据。”
柳敬宣一脸无奈:“南宫璀云,这可不好办。光是猜疑可不能乱拿人。”
南宫璀云脸色凝重:“启禀大人。卑职调查过这楚敬连。他并非扬州本地人。听闻其十岁时在徐州府被扬州的楚肖寒收养。楚肖寒原先是扬州府的一个土财主,为人和善,膝下一直没有孩子。楚肖寒初见楚敬连,生得可爱,且聪明伶俐,所以很是喜欢,就带回了扬州。随后不久,楚肖寒就收了楚敬连为义子。楚肖寒请了很多有名的先生教楚敬连。楚敬连不喜诗词歌赋,只爱数术。等到楚敬连渐渐大了,他不问仕途,专于经商。终日流连于巨商富贾之中,扬州重臣内苑。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把楚家的家业搞得红红火火,比之当初不知大了多少倍。但是不知为何楚肖寒因为一名歌妓得罪了博克善,博克善就派人把楚肖寒给下狱了。当时楚敬连出外做生意,不在扬州。等到楚敬连回来,楚肖寒已经病死在狱中。”
萧让问道:“那楚肖寒是什么时候死的?”
南宫璀云说道:“就在前年。自从楚肖寒死后,楚敬连开始深居简出,很少再出外露面。”
柳敬宣摇了摇头:“光凭这些,还不能判定楚敬连与郭彦被杀一案有关。”
萧让微微一笑,说道:“现如今我们毫无头绪,南宫璀云能够查出来这些已是不易。”
南宫璀云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大人。刚才慕容节烈派人给卑职送来一道请柬,邀我明日过府一叙。”说完将请柬双手递给柳敬宣。
柳敬宣打开请柬,然后说道:“我也正想见见慕容大人,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
第二天,柳敬宣、南宫璀云赶往慕容节烈的府邸。
这慕容节烈自从来到扬州,就在东城租了一所宅院,虽然不大,但还算雅致。
南宫璀云上前叩打门环。
不一会儿,慕容节烈大步走出院门。
慕容节烈看到柳敬宣,先是一愣,然后大笑道:“柳大人,哪阵香风把您吹到我的茅屋草舍。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各位,里边请。”
柳敬宣拱手一礼,说道:“慕容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不请自来,还望慕容大人多多担待。”
慕容节烈与柳敬宣相视一笑,随后携手揽腕,走进宅院。
这是一所两进的院落,慕容节烈把二人直接引进后堂。慕容节烈亲自给众人沏了一壶茶。三人分宾主落座。
茶罢搁盏,柳敬宣开门见山说道:“下官听闻慕容大人发下英雄帖,邀请名士前来破案。昨日总督府还发来公函,要求本官协助慕容大人破案。下官为郭家一案,一直忧心忡忡,故登门一探究竟。”
慕容节烈点了点头:“多谢柳大人挂怀。我此番请南宫捕头,也正为此事。只是目前还没有眉目,所以没有敢贸然惊动柳大人。”
柳敬宣微微一笑:“不知慕容大人请了哪些名士前来助拳,是否已经到了?”
慕容节烈看了看窗外,说道:“我昨日收到飞哥传书,说是今日必到。想来应该到了。不,已经到了,各位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慕容节烈说完,立刻转身走向大门。
“慕容大人,果然好耳力。我刚到门口,你就知道了。”说话间,一名红衣少女走进了大门。
慕容节烈见到少女,抱拳一礼,说道:“恭迎落鸟林诸葛大小姐。在下慕容节烈,有礼了。还请里面说话。”
诸葛清怡款款一礼,盈盈笑道:“我乃山野之人,不敢劳烦慕容大人。”
慕容节烈哈哈大笑:“大小姐何必太谦,请里面说话。”
二人来到后堂,柳敬宣等人起身站在门口相迎。
诸葛清怡看到南宫璀云,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闪烁点点光华:“我久闻紫玉山庄庄主向来不喜官场之事。不想竟出了一位神捕,至今都没有破案。”说完,左手捂着那鲜血欲滴的樱桃小口,呵呵笑了起来。
南宫璀云脸现尴尬,冷笑道:“我不想落鸟林来的是谁。原来是九天玄煞到了。”
慕容节烈给诸葛清怡和柳敬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