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急驰,飞速穿过城门,转过几条街道后,在湖广总督府衙前停下。
一名士卒忙迎接上,一把抓住战马缰绳,王彦不待停稳,便利索的翻身下马。
这时从府衙中迎出一人,却是何腾蛟的庶长子何长生。他前些日子刚满十五,行了冠礼,托王朝聘取了个表字文佐,然后又定了陈邦彦的小女儿为亲。
何文瑞死后,何腾蛟的精力便放在王彦和这个以前不太注意的庶子身上,一心想用不多的时光,将其培养起来,但何长生前十多年都过得比较糊涂,在家中不受重视,也没被培养,秉性基本已经定型。
“殿下,请跟我来,众位大人都到议事堂了。”何长生有些怯怯的行了一礼。
王彦对这个二舅子笑了笑,“有劳文佐引路。”
当即王彦便带着游友轮等人一起跟着进入总督府,路上王彦又与何长生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但何长生显然不太开心,说何腾蛟对他太过严厉,他有些吃不消了。
这前十多年不重视,忽然一下重视起来,提出各种要求,何长生才刚满十五,不适应也很正常。
到了议事堂外,王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什么苦闷,别人不好说,你可以去王府找你大姐倾诉。”
说完王彦便拉着下摆,跨过门槛,进了大堂,何腾蛟、陈邦彦、严起恒等人都在。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王彦边走向大堂中间的正座,眼光便扫过堂内之人,见站在右边躬身行礼的正是鲁藩的兵部侍郎张煌言。
王彦在主位坐定,然后挥手道:“诸位都座吧。”
“谢殿下!”众人与跟着王彦进来的人,便在两侧座好。
这时王彦便直接进入正题道:“张侍郎,上次两家合力封锁长江,虽然最后被洪承畴击破,但总体而言两家合作还是十分愉快。不知道张侍郎这次前来,可有什么大事?”
张煌言站起来,行礼躬身,然后说道:“殿下,之前封锁长江,将建夷南北分隔,使南方的米粮无法运到北方,江淮山东因此群雄并起,使得建夷北方糜烂,而今漕运恢复,建夷有了粮草,正纠集大军扑灭两淮山东的义军,好恢复元气。殿下手握数十万雄兵,岂可坐看义民流血,正该趁着建夷尚未平定义军时,发兵攻打江南,不给建夷喘息之机。”
两淮的情况,王彦并非一概不知,早在一月间时,就陆续有两淮的义军逃入湖北,前不久就有义军首领丁维昌中了清兵埋伏后,领着三百多残兵逃入湖北,此外还有谢迁的使者,这些都让他获取了许多消息。
这些人大多张口就求王彦发兵救援,张煌言的说法却高级一些,想让王彦发兵,又不想己方身份坐低,似是寻求合作的姿态。
王彦没有立即答复,因为他并没有做好出兵的准备,他看了看张煌言道:“鲁王是什么意思,已经发兵了吗?”
这次王彦在武昌建藩,最高兴的怕就是鲁王了,他们明知道隆武朝廷再与满清谈和,却明目张胆的拉王彦去打满清,其中未必没有在王彦与隆武之间再添把火的意思。
张煌言拱手回道:“鲁王殿下已经发兵,现在正与多铎激战于扬州。现今建夷主力都集结在扬州和淮安两处,西线空虚,殿下正好趁虚而入。请殿下发兵会猎南京,就是鲁王殿下的意思。”
已经打起来了。
王彦心中迅速思索,以鲁王的兵力,应该不是清兵的对手,如果他不发兵,鲁王估计要再次饮恨退入大海。
这些年来,鲁王数次想反攻陆地,最**时发起了数万义军,但最终都因为势单力孤,无奈退回大海。
看来这些挫折没有使他屈服,反而便加坚毅起来。
眼下清兵西线空虚,确实是进攻的好时机,一来可以帮帮鲁王,毕竟当初王彦发动楚赣大战时,鲁王也在浙东发动了起义,帮他拖住了清兵。二来就算打不到南京,他也可以乘机干一票便缩回湖广。三来就是干扰满清,使得满清没有喘息的时间,疲乏满清。
王彦想了一会儿,抬头再看着张煌言道:“此事重大,张侍郎容本藩与幕府商议商议,改日再给答复,可好?”
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可能随便拍脑门就定下来。
张煌言躬身道:“兵贵神速,还请殿下早日定下来。”
王彦随即吩咐道:“来人,带张侍郎先去驿馆歇息。”
张煌言躬身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大步走出大堂,跟着在外面等候的小吏离开。
等他走后,王彦忽然开口问道:“吴大人,派往西安的人是否传回了消息?”
王彦一直在准备攻打江南的事情,但是因为他自身战略转向的问题,许多准备工作都缓慢下来。
整个隆武三年底,天下的时局发生了许多变化,大明和满清都是如此。
天下一强两弱,两弱必然走向联合。
早在去岁年底,王彦知道豪格据川陕自立后,便有意与他联系,而豪格在面对多尔衮的威胁下,也希望同南明暂时和解,缓和关系。
今年一月时,豪格的使者便先到了武昌,正是王彦的老熟人韩昭宣。
王彦见他时,其已经恢复汉以废剃发令,希望与王彦休战。
王彦之前与众幕僚的商议,便是唆使豪格称帝,将他与多尔衮的矛盾,提升到他与顺治与整个清廷的矛盾,使得两方彻底分裂,无法和解,以此来分化满清实力。
韩昭宣的到来,正中王彦下怀,王彦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