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都跑起来!”长江东岸,江堤上人头攒动,士卒的衣甲在奔跑中哗啦直响,军士们一个个汗流浃背,但军官依然并不满意,站在高处给士卒打气,催促大军快行。
王彦在纵阳得知皇帝扑向大胜关后,随将兵马分为两部,让李过去救戴之藩,他则领七万人马继续东下,并在源子港渡过长江,从北岸跳到了东岸。
江边,士卒们扛着旌旗,拿着长矛,推着炮车急行,绵延数十里。
这时王彦与一众战将,夸马立于江堤上,俯视下面宛如巨蟒前行的大军。
“殿下,前面再走三十里,便接近芜湖了。我军只要沿江而下,不用五日,就能赶至大胜关。”高一功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指着东方说道。
王彦目光注视着东面,见大军绵延已经看不到尽头,他微微皱眉,江南江北近二十五六万清兵,不可能打的这么被动,以洪贼的水准,必然能探知他发兵东下,不可能没有防备。
王彦心头一动,唤来横冲马军统制官王士琇,吩咐道:“马军前出二十里,仔细查看,莫要中了老贼的埋伏。”
王士琇闻令,当即抱拳领命而去,片刻后只见的一队队盔甲鲜明的骑兵脱离了行军大队,飞驰而出,往东面疾驰而去。
一旁的陈邦彦随口说道:“皇帝四万人马都是精兵,金声桓、王得仁都是久战之将,就算中了清兵的奸计,料想也能支持,应该不至于快速崩溃。”
王彦摇摇头,“不一定,从大胜到大败,其中心境的转变,足以催夸意志如铁的人。如果这次真是清兵故意设下的套子,皇帝将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王彦这还是保守估计,设想皇帝本以为胜利在望,结果却中了清军的阴谋,其心里上将承受多大的打击,大军必然会陷入恐慌,加上清兵早有预谋,恐怕情况只有更坏,没有最坏了。
此时王彦也不能再管内心的一些小九九,要是天子战死或者被俘,明军这几年打出来的气势,恐怕又会跌入谷底了。
这种情况,必然使得民心军心俱颓,甚至可能重演清军入关之初摧枯拉朽的局面。
王彦拉动缰绳,夹了下马腹,催马慢行,“走,咱们的速度还是要再快一些,不赶上皇帝,本藩心中不安。”
王彦刚催马欲走,河堤下,一骑逆着大军前行的方向,飞驰而来,马蹄踩过,泥土飞溅。
“报~”骑兵离得很远便扯着嗓子,边抽打战马,边大喊道,声音托的老长。
王彦战马没走几步,又被他把马拉到一旁,勒住了缰绳,不一会儿,那骑兵奔到近前,急忙下马禀报道:“殿下,前方十五里,青戈江沿线,发现大批清军沿江布好了阵势,阻拦了我军去路。”
骑兵一语说完,众人勃然色变!这代表着衡阳王的担心应验了,一支清兵迂回到了隆武后面,来阻拦他们,这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王彦心道,果然战事不会这么简单,洪贼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探查清楚没有,有多少人马?”王彦眯眼问道。
骑兵抱拳,“回禀殿下,卑职所在总旗与敌游骑遭遇,杀了一场,敌骑退走,但卑职等人也不敢追击,只是远方眺望,可见敌军中旌旗猎猎,队伍整肃,怕是有两万众。”
王彦听了,微微沉默,然后又问道:“可看清旗号?”
骑兵立刻答道:“有蓝底龙旗二十多面,剩下都是绿旗。”
一旁的陈邦彦听后,对王彦说道:“殿下,估计是佟图赖领着正蓝旗来阻击了。”
佟图赖去岁追随多铎攻打武昌,因为多铎主动撤出楚地,所以佟图赖所领的正蓝旗损失比较小,还保存着相当的实力。
王彦一时不语,部将们都围了过来,片刻之后,他对骑士说道:“你等继续侦查,将敌军的情况摸清楚。”语毕,又对亲卫道:“去,把地图拿来!”
不多时,亲兵取出地图,王彦招呼众将都翻身下马,蹲在地上,铺开地图仔细查看。
这幅地图是暗通明朝的江南士绅秘密绘制,江南的山川地理,都画的无比详尽,还标住了不少清军在江南的驻地,每个城池的兵力,都进行了注示。
众人看了看,王彦指着地图道:“孙守法被挡在了宁国府的宣城,现在咱们面前又被佟图赖挡住,清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吃掉前突的金声桓,皇帝的处境危险了。”
“殿下,现在我们怎么办?”刘顺摸着脑袋问道。
王彦的手在地图上一指,在大胜关一线画了一个圈,“佟图赖能绕过金声桓,插到青戈江,说明清兵的主力一直藏在侧面。”
王彦看着地图沉思一阵,手指滑到了到了大胜关东面,南京南面的溧水县。
“如果清军主力藏在这里,由大胜关的清军不断吸引消耗中军,清兵再从侧面攻击,将金声桓围在大胜关下,那情况就危险了。”王彦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清兵选择将本藩拒在包围圈之外,便也说明一个问题,清兵的兵力并不充足,否责他会等本藩一头扎进去后,再一起包围起来。”
一般来说,对于孤军深入,那都是设好埋伏,然后围而歼之,这就像家里进了贼,自然要关门痛打,可现在清军却不让王彦进门,而是挡在家门口。
不让进,这只能是贼来的太多,主人体虚,不敢全都放进来,以免反被爆捶,所以想一个个的解决。
这时王彦站起身来,诸将也都站起来,他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