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莹并没有停止开启符阵的过程,似乎这套剑阵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反而轻笑出声,话语清晰的传入了骆云耳中。
“吾若留下,难不成你能护吾周全?”
骆云一时语塞!
“哼。”略微沙哑的嗓音勾魂般的响起,“看样子巨变在即,过会儿,你们就会收到吾送你们的大礼。”
话音刚落,那水柱剧烈的抖动起来,骆云心有所感,仿佛无数水声流动,如滚滚惊涛、如潺潺细流,如洪水乍泄,如古井无波……他没来由的就想起了之前经过那巨碑虚影之时突如其来涌入脑海中的字义。
难不成这水柱当真是汇聚天下之水而成?
水柱以可见的速度从上空中回落,仿佛被什么东西尽数吸取在内!
景流年眉头一皱,猛然回头望去,那水柱之中……有他甚是熟悉的感觉——那是昆仑天水峰之下的地底寒泉——可并不是他凝练而成的那滴“飞泉”的感觉,而是来自更加久远的过去!
乱莹的符阵缓缓在镜面下方的光柱之上成形,正将这云层打开了一道极小的裂口。
众魔原以为快要得手,他们的修为俱都是在魔婴之上,对付通脉境的修士绰绰有余!那些巨手可将船上众修士一网打尽,再生生抽出魂魄注入引魂大阵之中,可事实却不像他们所想的那般顺利。
先是被一个剑修执剑斩断了无数巨手,圣女却要先行溜走,显见得那银柱已经被她拿到手中!
就算是仍能将船上的修士拿下,可对于这些贪婪的魔头而言,收益却已经是大打折扣!
那绿发魔头怒叱一声,魔婴脱体而出向乱莹那边攻去,这魔婴比骆云之前在船外斩杀的那个千蛛老祖的魔婴又要大上许多,仿佛长大了一些似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儿的模样,手中还执着一个法器。
他既然出手,身边的魔头纷纷放出魔婴跟在其后。
骆云正在空中与众魔缠斗,而无数的辰水之气涌入体内,霎那间仿佛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起舞一般——这正是那根银柱——“水之极”带来的效果!
他之前觉得乱莹执意凝聚血鞭极为奇怪,而后,再看到景流年的飞泉都无法取得那“水之极”——要知道,景流年绝对是通脉境中辰水脉修为数一数二的那个,这些都让骆云确定了一件事。
血浓于水,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个道理,简单到他们都没有想起来!
若是世间有什么极为特别的“水”,不是血,又是何物?
所以在那血鞭即将碰触水柱的瞬间,他的江枫剑也脱手而出,抢在之前进入水柱。
那江枫剑上却有因为乱莹使诈、以符阵偷袭他以至于他受创所喷出的一口血!
这会儿,冥冥中的感应让骆云知道“水之极”已经认他为主,此时正将天外之水、天下之水凝成的水柱快速吸入其内!
骆云虽然在空中与众修士暂时消除芥蒂,一起和众魔斗得眼红,却有些难以理解乱莹此行的目的。
他忍不住向乱莹那边望去,一瞥之下,才发现数个魔婴正面目狰狞的向乱莹的方向扑去!
打头的那个手中法器是一截白骨手臂,拳头紧握,那拳头之中碧幽幽一根长钉,魔婴瞬时移到乱莹身后,长钉脱拳而出,向乱莹背后击去!
乱莹不为所动,全神贯注驱动传送符阵,反而是骆云先前布在她身边的剑阵起了效用,剑光大作,替她将那魔婴掷出的长钉挡了回去。
众魔婴诡啼阵阵,竟仿佛有了神智一般,感到剑阵无法轻易破开,便也十婴结阵,口吐十杀魔老凝练的魂毒之气。
不多时乱莹周身剑阵和防护法阵都被黑气腐蚀,有些削弱。
骆云原本奇怪为何乱莹也能如同大妖那般撕裂秘境空间,而今看来与她手中的那面镜子有关。那镜子显然不像天妖法相那般好用,无论是上次从草海之岛逃逸,还是这次,之前都要驱动魔力良久,才能通过符阵传送出去。
她仍如同以前一样,一击不得,便果断撤出,但看在十杀魔老的眼中,却是她已经得手,想要甩手离开。
他们哪曾料到那银柱已经与骆云心血相连、认了主了?
“你虽是圣女,到底是晚辈,把老夫们诓到此处,自己得了好处却想溜么?”
“何必二话?”另一魔头贪婪道,“她既然能自由进出着秘境,手里必然有能切割空间的法宝?杀她夺宝就是!”
魔婴与十个魔头原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随着本主心意,更加加紧了攻势。
乱莹冷哼一声:“当真是蠢货,许久都不曾拿下一个修士,被一个通脉境初期的剑修以一敌十,反来觊觎吾手中之物,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笑声低沉,透着一股讽刺意味:“十杀魔老,在暗蓬莱也算薄有名声,可别被那个剑修一起灭了,那才是大笑话!”
骆云顿时觉得身上魔压猛然倍增,十个魔头受了嘲讽,竟齐齐各施手段,向他攻来!
他苦笑一声,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女子,她被那十杀魔老误会得了水之极,替他背了“黑锅”,反过来便激对方向他出手。
这十个魔头自恃修为高深,故而分心二用,若是魔婴无法阻拦乱莹,让她将传送打开,那魔婴势必就要回过头来对付船顶上的众修者!
骆云若是撤回乱莹身边的剑阵,恐怕凭借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抵抗十杀魔老的魔婴,倒能牵制一时,骆云只是向那边扫了一眼,便再度挥剑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