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位于识海中的这根水之极,让骆云觉得它细如银针,又巨如擎天之柱!仿佛存在,又仿佛虚无。
但无论如何,有一种认知却是很确定的,这残留的劫雷是属于水之极的。
骆云虽然曾经动念想要将劫雷拉入星环之中磨练自身的内宇界,却无法据为己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如果如同那虚化的石碑透露的信息所言,是“天下之水”,奉养这根银针,那它应该是威力无匹的法宝才对。
然而这水之极虽然接触了他的血,看似“认主”,但其实给骆云的感觉却只是换个地方“容身”而已,他试过驱动星环之中的辰水脉星窍,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他正要驱动一缕神识再做探寻,却退出了内宇界——他以星元之力凝成的罩子有人动!
骆云猛地睁开双眼,却见整个船体浮在海面上,下方是个阵盘,将即将入海的他们这一干修士稳稳的被这个阵盘托起,一个脸颊瘦削的中年人在众人对面袖手浮空而立。
景流年正向那人鞠躬道:“见过席掌门,多谢席掌门援手。”
这人正是天箓门掌门,席飞墨。
席飞墨本门的两个符师也在这群人当中,慌忙挤到前面来拜倒:“弟子参见掌门。”
两人神色惶恐,只怕席飞墨怪罪他们在船体飞速下坠之时不曾及时打开符阵,但席飞墨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他扫了一圈儿,道:“骆云何在?”
骆云越众而出,拱手道:“晚辈就是骆云,席掌门找我何事?”
这是席飞墨第一次见到这个引发了昆仑元宗内两派对峙、以至于众仙门都纷纷各站阵营的风云人物。
眼前的青年双目炯炯有神,俊朗的脸孔上一派让人望之可亲的气度,席飞墨本以为传言中勾结妖魔的名为“骆云”的昆仑弟子,或许略显阴冷,或许身有戾气,却没想到只是个平和的年轻修士。
席飞墨正要开口,天空中就爆发出数声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好手段!好手段!”
铺天盖地的威压伴随着不算好听的苍老笑声,压迫到了这方寸间的落脚之地,避无可避,让众修士都不太好受,忍不住皱起眉头。
骆云心中发紧。
听那笑声,不是风苍穹,又是哪个?
他不知船上度过了多久,可自然是以为风苍穹仍然逗留在此,是为了抓他,眼下他后背被那威力极大的劫雷燎到,受创不轻,还不曾及时复原,更兼同在这一片地方上的修士未必再如同霍自流等人掩护帮助他,想也知道,无处可逃。
可他又何需逃走?
他抬眼望去,一道迅影已经从上方疾驰而下,他已经明白方才看到的那转瞬就消失不见的符阵阵纹并非是他眼花,也不是乱莹所留,而是风苍穹施展出来的。
难怪乱莹说要送一份大礼,想必是知道风苍穹在秘境之外蹲守,只要秘境崩塌,那十杀魔老修为再高,也万万无法逃脱紫宙境大能——风苍穹的一击!
不……骆云再度往深处想道:或许风苍穹压根就是被乱莹引过去的。
风苍穹满是皱纹的眼皮一掀,两道精光便向骆云看去。
骆云心中一凛,听他道:“若我所料不错,此处楼船秘境上当有至宝,可曾被那魔女拿走?”
景流年上前道:“回禀风前辈,不曾……”他还没说完,便是一愣。
何有心暗道:景流年这是糊涂了,如果是风苍穹这号人物都有所察觉的东西,这样一说,岂不是露馅了。
可他其实也糊涂了,众目睽睽之下,那东西被骆云收了,就算是景流年不说,难道旁人不会说?
果然,那两个天箓门的符师道:“回禀祖师爷,并未让那魔女得手,当时情况危急,弟子一眼之下,看见是被昆仑元宗骆云所得。”
景流年、何有心、张景星和奚文旷四个人相视一眼,护在骆云身边。
风苍穹却仿佛不曾看到他们的戒备,反而高声狂笑道:“好!好!不错!不然,可当真要让那魔女一箭三雕了!”
要知道风苍穹游历天下,普天下的修士若是有缘,或许能见他一面,反倒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弟子席飞墨很难见到他,而今见到师尊,无论如何也要请风苍穹到天箓门小住一些时日。
正巧仙盟会既然启动,风苍穹和天箓门都要列席,所以风苍穹便点了头,只是却只住在天箓门之外的草庐之中,不进山门。
这也自然有风苍穹自身的考量在。
他如今已经隐隐成为散修领袖,轻易进不得天箓门中。
席飞墨倒也不勉强师尊,只是日日过去请安,并请教多年来的有关符箓、阵法方面的疑惑,自然也少不得要商议仙盟会上应该如何应对。
他们二人重回西沙秘境这巨型楼船所在的地方,却是和那十杀魔老灭了一个极渺小的小仙门有关。
那仙门实在是太小,不过十数人之众,之所以还称得上仙门,是因为位于一座峰青水秀、灵气稀薄的山上,虽然最高修为的那位掌门连引珠境都不曾到,但毕竟有了些神通和法力,已经被山下小镇的百姓视作神仙了!
这个连风苍穹和席飞墨都不知道名字的小门派,被路过的十杀魔老轻而易举的就灭了,不仅如此,连山下小镇的百姓也都不曾幸免。
若说有点儿修为的或可对魔族有些用处,毫无修为的百姓就完全是因为魔性嗜杀,才遭了大难。
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