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野点点头。
“那跟紧我。”骆云道,“我没本事再穿出那么大一个洞,只能拼一步算一步,拼一丈算一丈了。”
说罢向前飙去。
一境剑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似乎正在轻颤低鸣,他人还没到,剑已挥出。
此时黑衣剑修正向晋子星一剑刺去。
晋子星无疑是留下来的几个人中最弱的一个,可偏偏每每还很碍事,所以黑衣剑修决定先解决掉这个人。
剑光迎面而来,景流年勉力在他面前施了一道冰墙,然而苦苦支撑了这么久,冰墙的力量也着实有限,压根阻拦不住!
噼!啪!
数声脆响,剑光如锥,将冰墙击破!
骆云挥出的剑光正在此时赶到,仿佛是从晋子星这边破冰而出一般,弧光一闪向黑衣剑修划去。
剑光之中蕴含着极丰沛的力量,甚至给他一种就在眼前的感觉,极为危险!
黑衣剑修眉心微皱,手中的灵剑竖起,颜色黯淡的剑身之上似乎可以见到沉淀多年的锈蚀痕迹还有奇异的斑驳青绿色,便如同在什么阴暗潮湿之处承受了多年的水气的侵蚀。
一阵骆云不陌生的粘滞之意沿着这柄竖起的灵剑向四面八方延展开来,很快便与他左右两翼交织的剑意再度结合为一体,如同张开了一个巨大的膜。
弧光落在膜上,甚至没有一声响动,便被消解。
骆云不敢给他反击的机会,因为他比谁都更知道此人剑意之可怕!
如同第一次交手的时候那样,骆云抢攻而上,手中的一境剑挽出了无数朵黑色的硕大花朵,横砍、竖劈、斜划、倒钩、疾刺、猛击、反挑……在这短短的瞬间竟然连连出了数百剑!
而这数百剑式,无不是一旦沾到对方的灵剑,骆云便匆忙变招,全然不给对方缠绕住自身剑意的机会!
他的身躯几乎淹没在黑色的利风之中,以一人一剑开道,竟将黑衣剑修逼退了数尺之远!
星天野扶起晋子星,对着景流年道:“紧跟着骆云。”说罢三人亦前行了数尺,在他们身后,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巨响。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那是地面再度下落的声音。
此时骆云心中也有些焦急,他不明白为何对方的剑意竟可以向两侧绵延那么长,以至于完全没办法从旁边突破而出。
而此时,黑衣剑修面色也越发凝重起来,在见到骆云之后眼神也越发狠戾。
他催动星元之力,手中的灵剑竟然缓缓地又胀大了一圈,也显得更加的厚重,带着一股沉郁之感向骆云递来。
骆云就在这柄剑的正对面,最能感受到压力之巨。
他也催动全身的星元之力,尽数化为金白一脉的力量,黑色剑身上竟然因为这股太过饱和充实的星力而溢出了点点金光。
破对方的厚重之意,便只能用最锋锐的剑。
破对方的钝拙之意,便只能用最疾速的剑。
他猛喝一声,一境剑“咻”的一下,竖劈而落!
然后骆云的心便有些微凉。
又是那种该死的感觉。
仿佛击入了全是烂草、污泥的死水潭中,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一点,只有数个污浊的泥泡泛起。
又如同切到了由无数张用水浸透的麻席,只划开表面的数张便后继无力。
一境剑,竟然不能再往前前进一寸,骆云便也不能前进这一寸,他身后的三个人,更是如此。
可骆云无暇多想,手腕一转,已经变招为刺,沿着上一道剑意残留的地方再度凝力刺去!
而黑衣剑修岂肯一直处于守势?
他甚至还往前迈了一步,灵剑顺势转了一圈,带起了一股粘稠的剑浪,甚至将骆云的剑意都带得偏离了方向。
一股浊流混杂着很多不知名的剑意,向骆云袭来。
从骆云出现之后,黑衣剑修的目标就变成了他,所以这一式以动用了他极大的力量,甚至他两侧的以剑意交织而成的巨网都被他这股席卷而成的力量拉薄了几分。
可遗憾的是,即便如此,也不是此时的星天野等三人能穿越过去的。
星天野在骆云身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骆云身陷对方的剑意之中,似乎随着这股浊流的越来越缓慢的流淌,也将沉寂于河底,成为那些锈蚀的兵器、腐烂的淤泥、缠绕着无数水草的枯枝的一部分。
笼罩在骆云周身的气息越发微弱,仿佛一境剑的光芒都即将被青苔掩盖。
他浑身都如同被这股剑意绞紧,双眉紧皱,的背影看在星天野等人眼中,简直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这并非幻象,而是对方剑意有如实体,骆云知道他身体的有些地方在重压之下已经浸出血水,可他还未找出那个关键。
这股将他吞没的浊流——他真的感受过很相似的剑意。
就在数刻之前。
就在与宗玉对决之时。
黑衣剑修并未停止攻击,在他的剑意已经尽数将骆云压制之后,他断然不会给骆云喘息之机,另一只手凝聚了一道法术,猛然向骆云砸去!
这自然是重于千钧的一击!
就连星天野等三人都再度感受到这一击带来的巨大压力,伤势最重的晋子星闷哼了一声,握了握拳头,正要从已经干涸的内宇界中再度拧出点力量去襄助,便被星天野按住,道:“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骆云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道疾如奔雷的法术就在击向骆云的短短数尺远的过程里,突然经历了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