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元之力缓缓的流淌进了骆云蛛丝网一般的脉络,当遍布其中的时候,骆云似有所感,在某个不可察觉、无法抓住的瞬间,星元之力转化为了灵力。
这种感觉极其细微且玄妙。
神奇的嵌合于他体内的阵法再一次发挥了效用!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神识突然听了一声轻讶。
“噫!”
这道明显是外来的神识让骆云的神识瞬间一阵波动!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内宇界里的灵力!
一道道的痛楚再度袭来,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就像什么,他的手本已经伤痕累累,为了不渴死正在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杯水试图饮下,偏偏有个人从旁边戳了一下他胳膊上的麻筋,他这杯水顿时就端不稳了!可又不能将杯子摔了,只能拼命的拿稳,可难免有水泼了出来,淋到了他的手上,让他的伤口更加疼痛!
骆云顾不上别的,只全力平息着几乎要立刻喷出去的灵力……控制不好就要全身呲血,他可不想!
眼看已是不可能继续留存灵力,他只能尽可能平稳的将灵力散了出去,一通下来,他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瘫在那里,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又感受到了那道神识。
“啧啧。”
骆云从里到外都极为疲惫,他不想再去驱动神识。
他想睡觉,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一夜无梦,骆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刚蒙蒙亮,他揉揉眼睛,翻身而起。
洞口有一层浅浅的薄雪,他走到那里,想了想,捧起了一些在手中,努力的吹了过去,那些雪被他猛地一吹,顿时飘到的外面,向下坠去。
骆云再度驱动神识,不可见的一缕神识从他的指尖透出,轻轻的向洞外延伸。
不出意外的,仍然是被弹了回来。
看样子这“石牢”的禁制,关于自然之物,或者自然的力量,可以进入,也可以出去,可是人出不去,神识也出不去——应该也无法进来,虽然骆云没有再尝试,但灵力恐怕也出不去。
他转身走回洞内,终于想起他怀中之物。
骆云将它掏了出来,从形状上看,那是一柄黑漆漆的断剑,剑锋并不锋锐,茬口也很老旧,并不是新断的。
他将这把断剑握在手里,这才注意到手心中有一道血痕,和断剑的边缘极为契合——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握着这把剑,才让并不锋利的剑锋割破了他的手心。
骆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略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东西他没有印象,鉴于一定要回忆起被抹除的记忆给神识带来的痛苦,他不再尝试,而是很痛快的接受了这把剑存在于他身上的事实。
断剑是在他失去记忆的一段时间内获得的,或许宗门对他的处置是仓促的,所以并没有收走这柄断剑。
当然了,或许也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这断剑虽然锈蚀,可仍能割伤筋肉,如果他受不了了自裁而死,也并不被人特别的在乎。
骆云觉得这样想,似乎也太过阴暗,便平复心绪,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拿起断剑,在洞口右侧的墙壁上,用力划去。
一道痕迹出现在那里。
他又走向洞口,将那剑向洞外送去。
就在剑的末端即将接触到那道看不见的禁制的瞬间,一道声音再度响起。
“喂喂。”
骆云并没有吃惊。
经过他的尝试,神识极有可能进不来也出不去,而昨天初来此地,也没有任何“囚友”试图或者可以用神识与他沟通,唯一就只有这个可能了——这剑有古怪。
他若要继续修行下去,且不论能走多远,但是他万万不想每次都被这道剑中神识有意无意的打扰!
便是无恶意,也是恶意!因为它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骆云停了手。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你昨晚差点害死我,我不能再留你。”
那剑中神识也沉默了起来,良久才道:“此处有禁制,你无法扔掉我。”
骆云眉梢微挑,笑道:“若是无法扔掉,那就是因为这剑中含了你的神识,这样的禁制,我都不敢拿神识硬碰,否则一定反受其伤。我要是每天将这剑向洞口抛个几百次,别的不敢保证,在我被放出去之前,你的神识一定被削的连核都不剩一个。”
“你……”
“若是可以将剑扔掉,这下面不知道是多深的山崖。掉下去恐怕也无人知晓,天长日久的风吹日晒雨淋,恐怕在我被放出去之前,这把剑就先锈蚀成渣渣了,到时候你这道神识还凭依何处?”
骆云认真的接着说道:“就算是这把剑材料特殊,不会被锈蚀。可你要知道,这是禁地,绝少人来,想必押送关押弟子的人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说不定还要过几千、几万年,才会有人注意到你,当然了,也许你原本就不想让人打扰。”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若真的不想让人打扰,在他修行之时,剑中神识就不会屡屡发声!
骆云说完了,静静的等着这道剑中神识的回应。
他有漫长的时间和极好的耐心。
过了一会儿,那剑中神识才反问:“我知道你被抹除的记忆,难道你不想知道?”
“不想。”
剑中神识仿佛没有想到骆云回答的这般干脆,一时间再无二话。
又过了良久,它才道:“为什么?”
“我是个连聚元境都没有进入的弟子,被监禁于此,若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