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东一道:“杀你的代价恐怕要很大。但你要明白,只要本尊还余一丝残魂,回到暗蓬莱便可休养生息,东山再起。”
剑意凛然。
“离火”在剑成之时,因为状若红莲之火,便是在容榜也有一争之地,号称焚尽世间恶妖——其实力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最关键的是,荧火——若是昔日浮东一不曾入魔,这当是他的“君脉”,也就是说,浮东一擅火。
也不知道浮东一有怎样的奇遇,或者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灵剑重铸为魔剑,红莲化为黑焰。
风苍穹的脸色越发凝重,道:“你……竟然仍修剑道——魔岂有道?”
浮东一淡然道:“你想说的是魔不配修剑道么?不过是魔剑非剑的老生常谈。”
他执剑轻轻划过天际,画了一道弧线,在剑的末端便留下了一弯墨色轻烟,海水突然翻涌起来,似是要被这一道简单的剑意焚烧干涸。
可风苍穹却感觉到一阵冰冷入骨。
这半年辰光,浮东一终于破掉了他先前准备的十八重大阵。
现在,也到了该硬拼的时候了。
……
……
“若非我自己个儿进来了,当真无法想象——这秘境竟然是在巨蛇的肚子里。”席飞墨脸上一片平静,袖着手和玄离并肩而立。
两个人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完全看不见就在对面的九阶妖兽。
九阶妖兽,已经是外界之中能遇到的最高阶妖兽,极难遇到,一年一度的兽潮之中,在上万的兽类里达到九阶的不会超过十个,通常由十二仙门的天下行走合力击退。
到了这个品阶,它们并不太吃弱小的人或者兽,因为那实在没有太大的帮助,大多都是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也学着妖族那般吸取天地元气,等待机缘。
而这一路行来,骆云等人已经遇到了数十头九阶妖兽。
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数尺大小的兽头,青鳞鳞的头上生着独角,血盆大口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孔,毛发极长,在空中飘浮,虽然没有身躯和翅膀,行动却极是迅捷,难以躲避。
“我来。”骆云擎剑道。
玄离便招呼寿无道:“你且过来,虽然是个九阶的,可也不必众人全上。”
寿无摸摸头道:“许久没有动手了,有些手痒。”
玄离耸肩道:“这是哪里说起,明明打死什么妖兽、蛮兽,都让你帮忙做成汤包来的。”
他身边跟着的独头巨蟒点点头。
而今这蟒名字叫做阿长。
这自然是乱莹起的,和那成了精的鬼哭根的名字“脸脸”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是使些蛮力。”寿无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真正帮上什么忙。”
玄离道:“你以为你那身蛮力又有谁能使得出来?”他看了一眼席飞墨,道,“这里论阵法、术法、剑法甚至是论魔族术法,你能比得过哪一个?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这一众混杂的队伍,只有每个人、妖、魔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最后才能配合无间。”
他说队伍混杂,真是没错。
眼下这里一共是三个魔族,三个人修,一个不人不妖的寿无,一个独头巨蟒,一个成了精的鬼哭根,还有一个紫色的长得像兔子似的魔兽,人魔妖尚能平静共处,反倒是这三个东西每天不是打就是闹,简直不要太热闹。
待等寿无全神贯注地望向骆云那边,席飞墨才走到玄离身边,传音道:“也只有你能忽悠他。他既然是妖族少主,就如同你说的那般前情,可既然已经凝结出了麒麟法相,对妖兽、蛮兽怎么说都会有些震慑,可早在先前遇到六七阶的兽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身上的妖气正在减弱。”
玄离皱眉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席飞墨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帮一个怪物?”
还未等玄离说话,他又道:“我没有办法。在这天地之间,虽然仙门将妖族吸取的天地间的力量以及凝结出的力量统称为妖气,可实则,这就是天地元气。而天地元气中又以草木之气最为旺盛浓郁,这恰好也对仙门修行木岁一脉的修士最有益处。他自身都无法区分调节,我更加做不到——便是设阵替他凝聚天地元气,他保不准也吸纳了用以蕴养木岁脉了。”
他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玄离道:“什么办法?”
“跟阿长学。”席飞墨冲着独头巨蟒抬了抬下巴,道,“吞噬妖兽、蛮兽的血肉。”
玄离愣了一下,道:“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席飞墨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青鳞飞头那边。
此时乱莹手指轻弹,数道看不见的神秘力量,便如同数道轻烟,甚至连风都不曾带起,向着那飞头飘去。
虽然汇合而行,可人、魔两方却仍是谨慎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特别微妙的保持着每当对敌一定各自有同样数量的人或者魔观战的局势。
此时裂弓魔君也正在观战。
“噬魂之法?”
天琴魔君摇头道:“这非术法。”是则他内心也极是惊讶,还有一丝丝警惕。
“你虽然修为不低,可到底成魔时日尚短,我不知道你接受了多少枯木残存的意识——圣女此时施展的不是术法,而是毒。”
裂弓魔君低声道:“可对神魂施毒?”
“是。”天琴魔君道,“便是其他魔君,也并不容易修出这样的本事,以圣女今日之能,若是无声无息地对我们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