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双桃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骆云见她咬着嘴唇,似乎很为难,便耐心地道:“你要问什么吗?如果我知道,便回答你。”
“你不是昆仑弟子吗?”司马双桃抬头道,“为什么还一直和那魔女来往呢?你不怕吗?”
骆云听到她的前半句,还以为这小姑娘也是要质问他,却没想到她问的是“你不怕吗”。
“各家仙门对那些勾结妖魔的修士惩罚的有多么严厉,你不是不知道。”司马双桃双眸微红,道,“柳掌门这样做,你也……”
骆云想了想,道:“最初的时候要救她的性命,事情太紧急,也没顾得上害怕。现在,情势危急,柳掌门也是选择了她认为最正确的方向来做事。”
司马双桃摇头道:“我不是担心柳掌门,就像你说的那样,她是为了仙门好……我反复听她和其他修士们讨论了很多次,也懂得,可是……你不是啊!”
她揪着衣裙带子上绣着的精致桃花,旁人会觉得桃花宫的女徒们天xìng_ài装扮,实则这样的法袍在降妖除魔的时候都是可以用作施法的利器和保护自身的凭依。
她松开紧握的双手,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
骆云愣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修士怎么能和魔族在一起呢?还有什么关系?”司马双桃道,“你从元宗去了三界城,又从三界城去了暗蓬莱,与她一起来到这里,你也没打算在西皇山停留……那么你肯定是要同她一起走吧?”
骆云没有同其他人说过他与寿无、乱莹要一路同行,但眼前这女孩儿的心思也还真是细密,他笑了笑,道:“就算是同行,也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做,并不低于在西皇山这里战斗。所以,我同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司马双桃坚定地道:“我和柳掌门,还有其他的修士都能保持一颗坚定的道心,如果最终麟台山的事情得以解决,那么我们一定还是最纯粹的修士,如果有一天,魔族侵害仙门,或者仙门一声令下,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与魔族对敌。你能吗?”
她直视着骆云的双眼,道:“你能对那魔女动手吗?”
“你……”骆云想了想,虽然他心里一直有很明确的答案,但是却不想在这里宣扬,便问道,“当初我和寿无救了你们,而今你们来这里帮助妖族,是为了报恩吗?”
“怎么会?”司马双桃道,“当初的恩情,只是桃花宫欠你们的,和其他修士无关。而且就算是欠着的,如今也还清了。”
“你刚才也没有提到以后怎样对待妖族,为何能接受妖族,却不能接受魔族呢?”骆云道,“她生下来就是魔族,这不是她的罪过。”
司马双桃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用凝重的语气说话,还是为那魔女说话。
她呆呆地看着骆云。
眼眸中一会儿便有两粒泪珠滚来滚去。
“世间万物,不只是因为仙门的好恶就会存在或不存在。希望你以后会明白。”骆云笑了笑,“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希望我回来以后还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
他正要离开,司马双桃突然不甘心起来,突然拽住了骆云的衣袖,道:“会不会?你告诉我会不会?”
骆云看着她的神情十分执拗,便道:“这对你很重要么?”
“重要。”司马双桃道,“骆师兄,你经历过那么多事,见过那么多人,自然不会将我这样的女修放在心上。可是,我记得你从草海中迈步出来,还记得你赠予我们法器,也记得你在船板上杀掉那些魔族,救了我……对我而言,你就是唯一的那一个。”
她说到这里,终于哭了出来。
她用白嫩的手擦着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如果是任何一个仙门女修,我都不会这样,我会好好地祝福你们,我告诉自己,不要嫉妒,不要难过,不然会变得面目可憎。可是她是个魔族女子,这样怎么能行呢?”
见她终究还是说出来,骆云叹了口气,道:“你很好。”
然后他又道:“我不会。”
他没有办法预见到以后的事,或许魔域终于扩散到这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他和她也都不复存在;或许麟台山始终不能解决,三族会磕磕绊绊的有一段很长时间的结盟,长到不会走到仙魔再度对立的那一天;或许麟台山的法阵和通道有法子关闭,或许昆仑元宗等不及就会提前对暗蓬莱出击,他也很快就会和乱莹站到对立的两面……
可是,他不会为了还没发生过的事情就停止现在要做的事。
就停止现在喜欢的她。
就预想未来会对她拔剑相向。
司马双桃哇的一下大哭出声,只是骆云这次也没有再停留下来。
柳春风在房内,正坐在窗户之前,双眸看着远处,仿佛心思也随着眼神所及飘到了远处。
不多时,便有三道身影自西皇山的群峰中掠出,向南而去。
柳春风如同皓雪般的手腕支着桃腮,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到底要做些什么,以她的目力能看到那魔女的肩膀上还蹲着一个小猫——她也知道这只猫妖是骆云从三界城中带出来的妖侍,妖力低微,这样的组合,难不成是出去游山玩水么?
她眨了眨眼睛,道:“行了,进来吧,在走廊里这样哭唧唧的,也不怕被人笑话!我们桃花宫的女弟子,向来是其他仙门求而不得,哪个会向你这样倒贴?”
司马双桃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