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元天君遗留的世界就这样被三十三仙君放弃——直到,直到那一天。
骆天涯“飞升”的那一天。
骆云这样猜测并非没有根据。
在一望无垠的外面的世界里,三十三仙大概不会付诸太多的精力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世界,可是多出一个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下界修士”,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元天君口中竟然也数度提及所谓骆天涯的飞升,他在强调自身失败的同时,只说神识被拦下——那骆天涯的肉躯呢?
就算被雷劈了,也总会被昆仑宗门观望到这一幕的修士们看到吧?
然而众口一词的说法是飞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暂且放下这点不提,如果发现这世界竟然仍在进化、甚至有下界修士飞升,那么再度得到三十三仙的关注,便十分正常!他们再次进入这世界中探寻元天君留下的痕迹——骆云想得几乎出了神,而手下却完全没有停止,也不知道是否那一念永恒的神识入幻之法耗费太多,元天君竟然也没有再开口在说些什么。
元天君最后的话,他懂。
或许只有他“飞升”了,才有可能在外面为这世上修士打拼出一条路来。
这会儿,骆云还很想念他。
不为别的,尽力在当下保全三界洲的人妖魔三族为要,还是着眼以后,先跑到外面阻拦绘世仙君对整个这个世界做手脚、断绝这里的仙路——这样的选择,凭什么要他决定啊?
他一个人承受不来好吗?
猛然间骆云内宇界之中光芒大胜,因他一直心存利用星环构成以后引发的天道劫雷来重击万域天魔的念头,不仅是通过整池的粹魔池魔气经由星元之力化为灵气一直在冲击他的阵脉,更有滔滔星天之力从上空灌注下来!
傅东楼眉心紧紧地皱起,喃喃道:“停下,快停下……这样会出事的……”
玄离在击落万域天魔袭向灵剑之影的分身之后,抬头仰望头顶,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天都仿佛压低了一些,又有许多光芒闪耀。
就算他已经跨入星海,也从未见过哪个大能吸取星元之力能将天都吸得靠近了一些!
这是何等鲁莽和不顾一切的做法!
在骆云的内宇界之中,星环成型的速度更加迅猛!
在此以前,他向来以稳妥为主。
以九重天畅之境来说,他并非不能早早构建,但却始终觉得应该顺其自然、顺势而为,他能一直等到在玄武秘境那般草木之气丰润的地方再行突破,足见慎重。
可现在没的选择。
骆云从未如此焦急地、拼命地几乎以整个内宇界为代价去扩展过。
这是不留后路的做法。
在他还未做好选择、也压感不知道如何选择之前,内宇界的境界终于再上一重。
在这一瞬间,十四与十五重星环之间几乎是被骆云以斧凿刀削般的劲头,生生地建立起了联系——饶是他平日便多有锤炼和浸润阵脉,可每一重的星环,越向上其中的星元之力越是强大,几乎是数十甚至数百倍强于低级星环,而阵脉在未能得到足够的磨练之前,并不足以容纳这股洪流。
因此,在听到雷声的刹那,骆云也听到了阵脉的炸裂声。
阵脉受损了。
这股原本只能他自己察知的声音,因为内宇界的外辟,在粹魔池之上,也激起一阵让人不安的脆响。
乱莹望着在这一段艰苦难熬的时间中,竟然降落下来的粹魔池面,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色。
最初几乎拍击到海崖之上的粹魔池的巨浪,而今只有紫色的烟气还在崖顶固执地萦绕不散,池水平面降下了许多,竟然露出了久违的岩滩。
此时静咫魔君悄然而至,道:“轮到圣女了。”
又一波劫雷轰然而至,再度猛击在万域天魔的头上。
乱莹回首望去,低声道:“这法子是没有问题的,万域天魔的修为原本就不容于世,天雷自然大部分是要招呼它的——但是……”她轻声喟叹道,“他的内宇界,怕是撑不住。”
“多想无益,此时加紧吸取粹魔池力量才是要紧。”静咫魔君道,“吸取速度越快,越能助那位骆长老一臂之力,况且……若有幸能将万域天魔杀灭在此,等着魔族的,只怕还有一场硬仗。吾等替圣女护法。”
乱莹神色微凛,道:“魔尊与魔后二位尊上便是自身不顾,也要替全族老少寻个后路,尔等更不可不顾时机生事、挑起争端,让尊上为难。”
静咫魔君实则心中另有盘算,她观望许久,这么长时间仙门的“风云”都不曾露面,竟只有骆云那一个拼死拼活,有一战之力,但只怕战后也落得个重伤难愈的下场,其余的仙门修士,又哪里会是两位尊上的对手,或许这正是良机。
她正要再说,乱莹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道:“再勿多言。”
静咫魔君心中一颤,道:“是。”
乱莹说的不无道理,纵然劫雷击在万域天魔头上,不打在骆云头上,他自身的内宇界也尝到了不顾一切以魔气、灵气硬冲阵脉、吸纳星天之力的后果。
一阵阵直接发生在星环、阵脉上的极致痛楚,并不比劫雷轻松多少,而尚未来得及恢复多少的万域天魔的怒吼简直要将骆云的脑袋都弄到炸裂!
他茫茫然中突然想道:“白姬到了这里,为何要大费周章才能离开?”
白姬的境界似乎也被这里压制——这说明她进出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