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中的二人谈的不亦乐乎,崇祯的屁股下面的垫子移了又移,身子都几乎贴着桌子,勾着头听苏白衣讲述。
又将桌子上面的东西全部撤掉,二人一人一支笔,一边说一边画,有时还偶尔拨弄两下算盘计算。
不知不觉,天越来越黑。
外面的人也越来越着急!
张之极在一楼的大厅中背着手踱步,走来走去不停。
“我说公爷,您在这儿走来走去,晃的咱家眼睛都花了。”
“那咋办?”张之极一摊手,走到王承恩身边:“这都过了饭点多时了,陛下难道不饿?我说王公,要不你上去看看,问问,陛下的身子可是要紧的很啊。”
“哎呦,我的公爷啊,您可折煞咱家了,陛下专门吩咐不让打扰,他饿了自会下旨的。”说是这样说,王承恩还是一脸担心,看了看天,又狠狠心道:“算了,便是拼着被陛下砍了我这头颅,也要去问问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深吸一口气道:“我陪公公一起去!”
“老夫也去!”张之极大袖一挥。
当年魏忠贤得势的时候,尚且不敢动张家,可见张家在大明朝地位之尊崇。
所以,张之极一说去,所有的人都放下心来了。
三人一起,张之极在最前,王承恩和骆养性在后,就这么突突突的上了阁楼。
在外面还隐隐能听到里面皇帝和苏白衣小声的谈话。
张之极一拱手:“臣张之极!”
“骆养********婢王承恩!”
“求见陛下!”
崇祯皱了皱眉,道:“进来吧!”
三人便从外面掀开珠帘进入,正好看到皇帝和苏白衣二人分坐桌子两边,一前一后都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顿时大惊。
骆养性更是一步上前,大喝道:“苏白衣,好大胆!”
那动如春雷的气势,就差拔出刀来跑上去然后一刀把苏白衣的狗头给剁掉了!
“你才大胆!”
崇祯抬起头,轻轻一句话又吓得这货后退二步,看到王承恩和张之极的目光,他又摆摆手:“是朕要和苏先生同席的,什么事,说吧?”
“陛下,该用晚膳了!”王承恩拱手。
“哦……那你送来吧,两份。”又道:“大伴不必担心,朕和苏先生商谈之后,自然会喊你伺候!”
“是,陛下!”
三人同时躬身行礼,然后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王承恩送来两份晚餐,并没有传说中的大鱼大肉,只是很简单的两样小菜然后是普通的烫。
二人快速的吃完让王承恩将东西拿走,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苏先生,刚刚说到哪里了?”崇祯问道。
“陛下问臣,修建道路要花费几多银两?”
“哦,对对对!”皇帝的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那是一种贪婪的颜色,道:“苏先生,修建如此道路,若是耗费,朝廷也可以想办法筹措一二!”
这就是想要吃独食了!
苏白衣心里微微一叹:没办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皇帝的,你跟他说要让出四成的利润给商贾,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如果你朝廷能够凑得起这笔银子,那更好了!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也免得臣四处奔波求人。”苏白衣很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张开口道:“臣修筑的这条路,乃是在普通之路堤上加铺二尺石子,石子之上又置之于短条形枕木,木上并行两条巨大的铁轨而成,臣叫它做铁路。”
“铁路?”崇祯皇帝奇道。
“是铁路!”苏白衣从袖子里摸索出早就画好的效果图铺在桌面上:“就是这样的路,不然怎么可能做到两日两夜带着百万斤的粮食从大海到陕西?”
“百万斤……”崇祯倒抽了一口冷气,目光落在苏白衣画出来的效果图上。
一望无际的原野,一条平直的铁轨横中穿过,很平,也很直,上面一个长长的,冒着滚滚浓烟的“怪物”似是在用力向前奔驰。
远山如兽,画面的张力似是突破纸张。
且不说这从未有过的怪物火车,这种画面的表现形式就看的崇祯一身鸡皮疙瘩乍起,“苏先生果非凡人也,就这画作,也可流传千古。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车子?不用骡马不靠人力?”
“写诗作画如果能够驱除鞑虏平定天下的话,臣愿意去做个天下第一作画人!至于这种车子,乃是西洋国前二年刚刚弄出来的大器,臣能做得出来,保证万无一失。”
“好……”崇祯道:“苏先生说正题吧。”
“是!”苏白衣一拱手,道:“这种铁路,一里就需要上好的熟铁二十万斤,从西安到东海,统共约两千里,需要熟铁四万万斤。”
崇祯听了,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他还想着朝廷拿钱来修筑铁路,现在被苏白衣这么一吓,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一里就要二十万斤?
这还真是铁路……用铁做的路!
皇帝摇头,苏白衣心里却呵呵。
二十万斤多么?
一公里才四十万斤,折合一下也才二百吨钢而已?大陇海铁路修建完成,铁轨用钢铁也不过二十万吨,如果真有开山炼铁的经营权,这都是小菜一碟。
“所以,陛下!”苏白衣道:“这条铁路如果修成,臣大概算了一下,统共约莫需要耗费白银一千八百到两千万两之间。”
说完,为了怕皇帝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还那笔在旁边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