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瓣如漫天飞舞的蝴蝶,翩跹落下。
金字塔型的玫瑰圣贤寺前的处刑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正前方大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匹双峰骆驼,骆驼背上隐隐约约趴着一个人影,他似乎被反绑住了双手,如同被斩去了双臂的武士,神情木然。
人们看到,牵着骆驼的是一个浑身散发出冰冷杀气的男人,他的长袍猎猎而起,像一面染血的银灰色旗帜,象征着最终的胜利。
“是帕夏大人,骆驼背上的是帕夏大人!”人群熙攘了起来,有人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纷纷拥挤了过来。
老哈伦双手交叉于胸前,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因此而挤在了一起。安西大师将骆驼牵到了老哈伦的面前,微微点头,他便将易博拉欣从骆驼背上一把扯了下来,撕下了他嘴巴上的封条。
“在场的诸位,今天的犯人——西漠省帕夏,哦,不对,是‘冒牌货’帕夏带到。”老哈伦说道,“现在,有请受害人来说说这家伙的罪行。”
“我该上去说话了。”瞎子抿了抿嘴,冲妹妹霍依做了个鬼脸。
霍依也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以回报他,笑道:“去吧,去吧,别上去说话也不正经。”
“当然哟,妹妹大人。”
这俩人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姐妹。看着瞎子吊儿郎当的上台,听着他与霍依扯皮似的对话,一旁的基德不禁想起了自己远在家乡的妹妹安妮。自己小时候也曾这般与安妮随意的开玩笑,不是我欺负你,就是你报复我。也许,自己离开克德兰真的太久了,真的应该要写封信回去跟家里报报平安了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基德差点又忘记了绿狐,他说好了事情结束后会去找她。现在说明罪行,控诉假帕夏什么的交给小李跟瞎子就行了。他独自走进围观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四处搜寻着绿狐小小的身影,在这样堪比大团圆的时刻怎么也不能少了她。
当然,绿狐可不这么想,她反倒希望跑得越快越好,在易博拉欣被反绑着押上来的时候,她就明白“红色蝎子”在西漠城的势力已经被全部瓦解了,阿卜杜拉将军不在易博拉欣的身旁,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这种情况当然是走为上策。
可是呢,倒霉的是,基德就好像瘟神似的缠上了她,绿狐没走上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基德傻兮兮的笑脸。
天哪...又是他!绿狐不禁捂脸,内心濒临崩溃,想哭的心都有了。
基德到没有看出绿狐的心思,还以为她真的哭了,连忙安慰道:“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大家都没事,我们已经战胜了假帕夏和阿卜杜拉将军了。”
——怎么会没事......就是因为假帕夏和阿卜杜拉将军失败了才会有崩溃的冲动吧!
绿狐一直憋着内心的吐槽,想大声说出来却又不能。唉,索性就哭一场吧,让不满换成泪水来发泄,真是受够了!
绿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睛泪汪汪的,仿佛撒娇似的直往基德身上蹭啊蹭的。心想,你惹我,我也烦死你,就是哭,没来由的哭,苦哭到你心烦意乱,无法思考,叫你老缠我!
“呃,明白了。你一定是在抱怨我和小李那天把你一个人扔在市场那里跑了吧。”基德抓了抓头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虽然他有个妹妹安妮,但是安妮貌似从来没哭过,就是一女汉子,就算哭了,你去安慰她也绝对是被当出气筒打的份,这可有点伤脑筋。
他又想起了自家的“情圣”李昂那多,这家伙是怎么安慰妹子来着?好像应该是这样吧......
“啊,我迷人的小姐,请不要难过,下次我一定会改正错误,即便你逛街逛到三更半夜,我也让自己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无法自拔......”等基德模仿着李昂那多说话的口吻,却越学越离谱,最后他自己都不得不住嘴。
这个时候,绞刑台前,对易博拉欣的“批斗大会”已经接近尾声,诸项控诉都已经陈述完毕,需要轮到基德和安西大师一同提供呈堂证据,总结结果。
老哈伦叫人拿来一张板凳和一把大蒲扇,坐在台上扇风,这太阳都快把他的老骨头给蒸熟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对李昂那多说道:“异教徒朋友,我老了,嗓子不好,你替老夫去叫你的同伴来。”
“好的,我的大人。”李昂那多行礼道。
“另外,原谅老夫上次的无礼,是我错怪了你们,轻信了阿卜杜拉的鬼话。”
“别在意,老英雄,都是‘红色蝎子’干的好事,我们应当立刻封杀这个商会。”李昂那多说,“我怀疑那场‘银沙城’圣贤寺的纵火案也是他们搞的鬼,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我还是请老英雄能带我们面见苏丹陛下。这个案件确非东帝国所为,应是有人居心不轨,意图挑起战火,他们很可能与‘红色蝎子’有关。”
老哈伦沉吟片刻,道:“虽然信任一个异教徒让老夫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苏丹陛下,能不能说服陛下就是你们的事了。”
“当然,感激不尽。”李昂那多用光明神教的方式答谢道,“愿火焰之光常照汝心,大人。”
基德终于回到了台上,只不过他有一点小小的尴尬,绿狐一直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哭哭啼啼,眼泪把基德的衣袖弄得又湿又皱,怎么样都没法让他松手。观众们看着这情景差点就以为是人贩子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