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少天过去了。
白泽尔第一次清醒了过来,隐隐约约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这里有一扇向阳的窗户,一个小小的壁炉,一张木床和桌子,墙上还挂着兽皮,虽然简陋,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看到,自己的身旁似乎有一位尚显稚嫩的少女,正伏在木桌前沉睡者。她的卷发如波浪般披散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扬,模样甚是可爱,就像是日出的晨光,也许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吧。
骑士悄悄坐了起来,不希望打扰到少女的美梦,但是他的步伐因为伤势仍未痊愈的缘故而变得有些沉重,踏在木板上发出了一些“嘎吱嘎吱”的声音。
少女被这个刺耳的声音给惊醒了。
“欸?”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看到木床上变得空空如也,“欸!?人呢,人呢!”
少女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推开房门,喊道:“哥!骑士先生不见了!”
“白泽尔先生在我这呢!”厨房里传来了基德的回应,“真是的啊,笨蛋安妮,人家醒了都不知道。”
“哎,什么啊……你才是笨蛋呢,如果不是骑士先生出手救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行了行了,快给我滚进来吃午餐了!”
安妮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意地走到餐桌前,头发乱的像杂草似的。当她睡眼惺忪地看到白泽尔爵士的眼睛时,顿时一个激灵,回避了开来,脸不禁微微一红。刚才的确是自己在照看他的时候犯困睡着了。
“喂喂,你在看什么啊,这么紧张!”基德不识风趣地大声嚷嚷。
安妮这才回过神来,“关你什么事,又不是看你,笨蛋!”
“你说什么!”
兄妹俩的眼睛都仿佛放出了一道闪电,噼啪作响,眼看着一场“战争”就要爆发,幸亏两人的母亲玛利亚夫人及时制止,她走到两人中间,大声喝斥道:“基德!安妮!不得无礼,说了多少遍不许吵架。尤其是你,基德,你身为兄长,理应谦让妹妹,你都十八岁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知道啦,知道啦!”
玛利亚夫人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浓汤到白泽尔的桌前,还没有动勺子喝,一股清香四溢的排骨香味便若有若无地飘到了众人面前,叫人食指大动。
“真对不起,先生。我那两个孩子给您添麻烦了,他们从小就这样,好像长不大似的。我丈夫又早亡,缺乏对他们的管教。”
“没关系的,夫人。”白泽尔很有礼貌地说道,“事实上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我得去街上买些东西,家里又没有油了。”玛利亚夫人说道,“失陪了,先生,真感谢您救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母亲离开后,基德突然问道:“白泽尔先生,话说那三个怪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那三个人,只不过是居住在黑森林深处的邪教徒而已,崇拜一个叫‘地树神’的神灵。”
这名字听着挺厉害的,崇拜它的人一定是些成天高喊“我乃远古神王之血裔”的中二病患者吧,基德想到。
“‘而已’?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被那些异端打成重伤,追杀至此呢?”
白泽尔喝尽碗中的热汤,一时没有回答,似乎低头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你看,哥哥,你那样问人家,骑士先生会不高兴的!”安妮忍不住责备道。
“不,我是在想该不该告诉你们。”白泽尔忽然抬起头,挥了挥手,“其实令我受伤的不是这些异端教众。”
“啊?”基德似乎来了兴趣,“连你都对付不了的家伙……这该是厉害到什么地步啊?”他想起了前几天,白泽尔飞剑杀死山羊胡子的情景,这已经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了,那么令白泽尔受到重伤的就必然是个极为强大的角色了。
“你们听说过‘七大罪骑士团’么?”
“哎?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基德抓了抓脑袋,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没有想起来,“是哪个王国的骑士团么,好像是邻国圣巴利安的吧?”
白泽尔摇了摇头,说:“它不属于任何国家,不替任何君主效力。‘七大罪’的人多半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行事诡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好像想起来了……”基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上次跟吕费奥大叔进城里的时候,听那些消息灵通的旅行商人提起过。好像就是圣巴利安王都发生了一起恶劣的谋杀案件。听说是一位公爵收到了署名是‘七大罪骑士团’的恐吓信,尽管那位外国大人增派了卫兵,但他还是在觐见国王的路上被人活生生掐断了脖子。好像目击者称,凶手……”说到这,基德忽然停下了,他看白泽尔的神色顿时大变,说话支支吾吾的,“目击者称…凶手白发,身穿白衣…手持断剑,还有一双醒目的…橙色眼睛。”
安妮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得老大,“哥,你没听错吧,难道…不对,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正是眼前这位白泽尔爵士的特征。
“你们也认为我是凶手么?”白泽尔眼睛微微一闭。
“不不不,你那么帅怎么可能是凶手。”基德摇头说了一万个“不是”。
安妮也跟着道:“没错,骑士先生一点都不像坏人。”
“嗯,多谢你们相信我。”白泽尔叹了口气,“事发当天,我确实在圣巴利安的王都。更准确的说,我就在事发地点。”
“不会吧!”基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