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认得出来,那是罗斯里克的铠甲,更让她肯定的是,它的背上有一个鞍,那明显是曾经狮鹫骑士的座位,它们居然都还保留着!整整一百五十年,它们都不曾放下……这正印证了她在海德面前的誓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带回来的。
缇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的狮鹫,她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它,就好像站在它面前的不是一直上古巨兽,而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跑掉的兔子。
狮鹫睁着蓝蓝的大眼睛,脑袋不停左右摆动着,但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缇娜的身体,它就趴在缇娜不远处,像是一只温顺可爱的大鸟。
缇娜注视着它,它洁白的双翼上覆上了一层灰羽,就如同茂密的树冠上出现的枯叶,一双蓝色的鹰眼散发着黯淡的蓝光,它除了体型之外,没有一点像传说中的那只狮鹫,看来它并不是里芬,不过这点小小的失望又怎能和亲眼见到狮鹫相提并论呢?
它看起来很虚弱,这不奇怪,因为当缇娜转到它的侧身时,她看到狮鹫的左半身上已经染上了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而那只巨大的白翼上还再不断的渗着血。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别害怕!我来看看。”
缇娜轻轻举起左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她小心地迈着步子向它靠了过去,而右手却在挎包里不停地摸索着什么。
狮鹫似乎并不介意小女孩的靠近,但当缇娜快要走到它身边的时候,狮鹫原本温顺的目光却一下子凶恶了起来,它振翅一挥,向后跃了半步,巨大的气流将缇娜刮倒在地,洁白的雪地上又留下了一滩殷红的血迹。
“你怎么了?!”
狮鹫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缇娜手臂上的罗斯里克的玫瑰红臂章。
“我知道你们还恨我们,你们不喜欢罗斯里克,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缇娜一把摘下了手臂上的臂章,扔到了悬崖里。
她继续尝试靠近这只巨兽,但它似乎仍然很厌恶与罗斯里克有关的东西,即便是一个罗斯里克的小女孩,又是一阵猛烈的气流将缇娜刮倒在地……
“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你受伤了。”
缇娜又爬起来,雪地里尖锐的小石子划破了白嫩的脸蛋,可她仍然伸出双手朝着它走去。
每一阵气流,都会将这名女孩刮倒,但她仍然向它走去,即便风和雪地已经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
狮鹫知道,自己没有拒绝她的余地了,她很傻,很执着,就像狮鹫一样,它放弃了,或许是伤势让它不得不放弃,它静静地趴在原地,但警戒的目光仍然死死地盯着缇娜。
缇娜好不容易来到它身边,巨大羽翼足以遮蔽她娇小的身躯,她注意到,它翅膀上的是一处贯穿伤,似乎是一支巨大的箭矢击穿了它的钢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洞,十分骇人的伤口,好在没伤及肌腱,缇娜从一旁的岩石上采来一捧毛茸茸的枯草一样的植物,这是胡须地衣,医院骑士团的护士姐姐们曾告诉她这是一种疗伤药。
缇娜学过医术,她小心翼翼地将地衣覆在它的伤口上,或许是疼痛的缘故,它的翅膀会在敷药的时候颤动,为了不让它的翅膀乱动,缇娜甚至扑在了它的翅膀上,缇娜用自己的衣服做成绷带替它包扎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好意,狮鹫的目光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只温顺的大鸟开始让她接触自己,缇娜也尝试着和它交流,“你会说话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狮鹫的沉默罢了,缇娜婆娑着它前爪上的铠甲,铠甲上的玫瑰纹路被无数的刀痕覆盖,它们似乎经历了无数次惨烈的战斗,它们到底为罗斯里克付出了多少?缇娜感到一阵深深的酸楚。
“你吃这个吗?”缇娜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到狮鹫的巨喙边。
“不吃?那好吧……”缇娜“嗯”的咬了一大口。
“那这个呢?”缇娜又掏出一片包好的肉干,可还没等她剥开,狮鹫那巨大的鹰喙就已经将她手里的肉干叼了去,虽然这人类尺寸的食物对它来说就是一颗米粒的量,但是伤痛和饥饿已经完全控制了它。
“你累了吧,来,在我的膝盖上休息一会儿吧!这可是罗斯里克公主的膝枕哦。”缇娜腼腆的笑着,话虽如此,可她那小小的膝盖,还放不下狮鹫巨喙的三分之一。
狮鹫温驯地把脑袋伸了过来,它并不在意这可有可无的“枕头”,倒反是这个令它琢磨不透的少女,让它早已冰冷的心找到了一丝慰藉。
北方的晚霞,总是能让人感到惊喜,洁白的世界总是会被夕阳染成淡淡的桃色,在白雪的掩映下,天空也总是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就如同彩虹融化在天间。
“对不起,我得走了,看来你今晚得饿肚子了,不过我明天会来给你好吃的!”
缇娜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她朝着狮鹫挥手告别朝着山下走去,就好像这次初遇是老友的会面一般,平常,自然,似乎是罗斯里克人天生对狮鹫的亲和感,但只是她把那份喜悦深深的埋在心底——她不能透露出它们的消息。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那幽蓝